因为天气的原因,航班一再取消,柳研司不得不转在其他城市落脚,等了整整一周才有前往尚海市的大巴。这一周来,他一直联络科研所,却一直没有得到回音,他只好留下在国内办理的新号码,尽快赶到尚海市。
长时间的旅途总会让人感到非常疲惫,到了酒店房间,柳研司匆匆洗了澡倒在床上瞬间进入了沉睡。
这二天的早上,一个自称“小王”是科研所所长柳阔文助理的人找上门来,柳研司只穿了件浴袍,显得不是很得体,但小王没有在意这件事的心思,他直言,上周柳老出了车祸,现已住进医院。
柳研司无法分辨小王脸上的表情,对他来说,当某个人的面部出现了“愤怒”或者是“悲伤”的表情,并不是一片空白的,他无法形容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如果一定要说点什么,那应该是——诡异。
柳研司稳定一下情绪,分析着:跟小王是初次见面,他的肢体语言和语气都没有任何攻击性,那么,现在小王的表情应该是“悲伤”。
柳研司的心猛地缩紧。
雨季在柳研司昏睡的时候已经虐够了尚海市,载胜而去。艳阳终于熬出了头,挂在湛蓝的天空上,热情地关照着大地,暴风雨留下来的余孽从大地深处散发出令人不适的返潮,透过地表把整个城市染上了廉价澡堂子的气味。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尚海市也没能落了俗套,别看阳光明媚的,温度可是嗖嗖的往下降。
柳研司刚走出酒店门冷的打了个哆嗦,只是他无心体会这里的气温,紧跟着小王上了车。
三十分钟后,小王带着柳研司到了省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六号住院楼。一楼人满为患,六部电梯前排着长长的队伍,小王翘着脚看了几眼,随后跟柳研司商量:“柳老住八楼,要不,咱走楼梯?”
柳研司:“我没问题。”
小王觉得自己也没问题,但是爬到五楼之后,就有了问题。小王是个很典型的“书生”,体力方面完全应了那句“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话,爬了五层楼就已经气喘吁吁,迈不动腿了。柳研司伸手挽着他的手臂,稍微用力就把人推上一步台阶,他朝着小王淡淡一笑:“把呼吸放长,腰不能向下用力,弓起来,稍稍弯一点。慢慢走。”
小王感激的无以言表,只能说大实话:“威廉先生,您人真好。”
柳研司扶着小王爬楼梯也是如履平地,趁隙,他问道:“车祸很严重吗?”
小王唏嘘道:“别提了,那天晚上是最大的一场暴风雨,柳老不想麻烦所里的司机,就搭乘小巴士下山。结果在路上出了车祸。”
柳研司在小王粗略的讲述中获取了几点信息:晚上、暴风雨、小巴士、山路。这几点碰到了一起,出车祸似乎并不意外。但是,车里的人呢?
小王瞥了眼柳研司有些发白的脸色,说:“车里一共七个人,就属我们所长伤的最轻。”
听到这里,柳研司安心地长出了口气。
小王没有察觉到柳研司的变化,继续说着:“司机当场死亡,一个孕妇到现在也没有脱离危险。还有个女的,好像是毁了容。哦,还有俩人都是骨折。这俩人算是伤的比较轻的,那个救我们所长的小姑娘做了十个小时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