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赞脑袋垂的低低:“回君父,其词甚哀。”
“不耐打的东西,朕可是在这一年里砸了三千万,将士效死,这叶尔羌想要耐打也难,不出预料。”
说着环视露笑,朱弘昭道:“小贺将军,传朕军令,通报各处大营,说叶尔羌请降,其词甚哀,我大明不就!”
“末将得令!”
贺赞双手高举木盘,单膝跪地接令后,骑着内侍牵来的御马,奔赴各处宣扬军威。
看着大儿子纵马离去的背影,贺虎臣心中的委屈也散了大半儿。毕竟贺赞奉皇帝的军令旨意去各营夸功,最能将贺家的威风宣达出去,增强贺家军中名望。
这只是一种隐形补偿,也是让贺虎臣父子安心罢
了。
将门这种东西一向是很棘手的,朝廷的军制一向是军将分离,这一点在卫所军制上体现的非常明显,平时训练军队的是各卫所的佥事,真正领着这些卫所军上战场的却是五军都督府里的人。
嘉靖年间北边小王子、俺答年年寇边,将精锐北军吸引在长城防线无法动弹。内地形势一点不比天启年间来的好,西南松藩白草番闹事,广西大藤峡瑶民土人依旧在闹事,沿海又闹倭寇。
当时卫所军制是正军,也进行了改革,以佥事练兵、领兵,因无法真正解决军户军田问题,导致收效并不大,直接宣告卫所军制的彻底败落。于是朝廷才不得不募兵于民户,征兵于土司。
卫所军制之所以霸道,在于有一个核心奋斗目标。耕战耕战,要么自己没有敌人后崩溃,要么敌人崩溃,总之是最先要敌人命的一种体制。
一般人不敢大刀阔斧的为底层军户做主,这些军户也不信任流官。
而宗室就不一样,搞卫所军制能极大的聚集军心、人心,有了人力拥护再搞大清洗,是一种良性的滚雪球。
而将门这种东西,兵法传家,家丁也是传家宝。父子相袭还有家丁这类私军,本身就是一个核心集团,自然有着极高的战场向心力,有着高度组织力。
解决将门的后顾之忧,让这帮人积极发挥,战斗力自然是很强的。若君臣猜忌,前线将门自然不敢拼命,打了败仗损失不只是自家砸钱养出的私军,连命都保不住。这种情况下,将门就是危害。
很想解决掉将门这种东西,可实在是太难了,也不合乎他的利益。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传统的将门子弟即使中庸也是忠诚的。反倒是那类白手起家的杀伐悍将,更值得防范。
腊月的南京,三九天并不是很冷。
山川坛前的广场上,摆宴庆功。
场中,五百名身穿四面镜甲的舞姬手持藤牌、短戈分成数队做舞。
四遭,觥筹交错,除了站岗的禁军,宿卫、侍从司、内侍都加入进来,在秦凉军团军官团里寻找亲朋故旧好友,畅谈西域战事。
山川坛大殿里,朱弘昭躺坐在大椅上,殿中是一片极大的精致沙盘,名字叫做山河社稷图。
甘肃正式设省,算上这一战弄来,在年后正式通报天下将要设立的青海省、安西省以及垂死挣扎的葱岭省,整个西北地区整整多出四个省。
瀛洲二省,蒙古三省,辽东四省及朝鲜省,这一共就是十四个省。
陕西即将改为西直隶,宁夏、山西、北直隶、河南、山东、南直隶、两湖两广、四川、重庆、云贵两省,这就是十五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