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品格很难得,很多官员是喜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早早推出去不在自己职责、盘口范围内就
好。卢国霦这是给自己揽事情,考虑的多,不怕担干系,是勇于任事的体现。
“卢卿考虑的周到,该怎做卢卿心中有谱,只要心向大局,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朕召卢卿来,关心的是上元县学与江宁县学学子斗殴一事。”
地方上如果卫所与县同在一块地方,那卫学子弟与县学子弟的冲突、竞争将是极大的。在代州时,朱弘昭就领教过镇武卫军户卫学子弟与代州县学子弟之间的风采。
北京那边京城东西两县置办的县学之间也有竞争矛盾关系,但是一步步发展起来的,除了党争激烈时跟着国子监监生挽着袖子搞游行外,再没什么大动荡。
南巡以来,南京两处县学扩增迅猛,矛盾也就越发的大了。说的简单了,是尊孔的上元县学与尊孟的江宁县学之间爆发了一场因学术理念引发的口角冲突,说不过就挽起袖子干仗一向是此时文人的尿性。
两个县学之间的冲突不算多大,可国子监搅了进
去,国子监内部孔孟理念相争也是一片混乱。打的是两个县学子弟,背后鼓劲的可是国子监两派监生。
至于相府或法司,对于学子之间斗殴,一个个态度诡异,不支持也不弹压。文人好谈兵,不管会不会,就是喜欢谈。对于后辈的后辈斗殴,这些老头子不弹压就是默许,可能觉得有益于培养尚武风气。
卢国霦拱手:“圣上,此事尚在控制之中,无碍观瞻。”
他也不觉得有问题,虽然一上任就搞铁面执法,可对学子之间的争斗,卢国霦不喜欢插手。和大多数官员一样,认为现在朝廷缺的是文武双全之人,正该让下面去打斗,权当健身。
何况,他是一县主官不假,可这类学政上的事情,都由学政官负责。硬气一点的学政官敢暴打直管的顶头知县,何况他只是涉事一县的知县,这件事归上一级的应天府衙门管。这个衙门管不了,还有巡抚衙门。再不行,还有法司在。
“既然在控制中,那就闹去,一个个吃饱撑着宣
泄一番也不错。朕也只是好奇而已,卢卿说说,是哪一方赢了?”
朱弘昭说着仰头眨眨眼,或许应该扩增武学,由武学衙门负责对各处县学施行军训。
“回圣上,江宁县学占了便宜,赢的却是上元县学。”
卢国霦可不觉得皇帝只是感兴趣,学子闹事情一向是大事情,传统观念里学子代表的是未来,学子闹事说明对眼前的朝政举措有极大的不满,都是会记在史册的事件。
“也对,孟学、心学子弟精于武备,他们不会吃亏。可,上元县学学子,怎么就赢了?”
朱弘昭也只是得到一个大概,具体过程没时间去了解,这真的只是小事情,南京城传的沸沸扬扬是火热新闻,对他来说这种事情不值得关心,下面送来的秘奏里,也是一笔带过。
卢国霦苦笑答道:“本县学子挨了打,倒也硬气,不曾服软耗到宵禁时分,逼的江宁学子求饶,这才
赢了这么一回。”
打架的地方就在宵禁范围内,要拉着同归于尽,才逼着江宁县学子口头认输,就这么简单。
挑眉,朱弘昭笑道:“不愿服输就好,以后两边打起来,派警役驱赶到西苑武场来。朕会让将府在这里设个军医提调衙门,负责培养学徒。打伤了就地治疗,让他们放开了打,别在城中出丑、滋扰民生。”
卢国霦苦笑着应下,这叫个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