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设想中,厂卫应该逐渐淡出民众视野。毕竟厂卫的设立,是专门用来监督百官勋戚,百姓有什么好监督的?
最好,连朝中也渐渐淡忘厂卫的存在,只有犯事了临死的人才知道厂卫就好。
下山的路上,杨衰看到遂平长公主登山,双手垂
在身前,后退几步低着头。
遂平长公主手牵着朱淑嫫,姑侄俩走的很慢,后面跟着十四名贴身女官,一个个紧张兮兮,生怕长公主撑不住一头栽倒。
等她们俩赶来时,朱慈燃正摇头晃脑背诵唐诗,一旁小凳上朱慈炅朱慈炅抱着一杯果汁咬着竹管吸着,两腿荡着。
见了遂平,朱慈炅放下果汁,跳下小凳与朱慈燃有模有样拱手弯腰:“侄儿拜见姑姑。”
遂平脸颊上满是红潮,嘴唇显得苍白:“好,无须多礼。”
扭头,对朱弘昭微微欠身,艰难张嘴:“皇兄。”
“你呀…”
朱弘昭说着起身,将遂平搀扶到自己宽大的座椅上,拿着手绢擦拭其脸上汗渍:“好端端的,登什么山?”
朱淑嫫拉着遂平的手摇晃着,可怜巴巴望着。
遂平呼吸急促,抿出笑容缓几口气:“辽王兄长说多走动有益身体健康,就带着珠珠转转。”
“小祸害,想来就来就是,非要拉着你。”
捏一把珠珠脸颊,随手一指,曹化淳搬来一个小圆凳,朱淑嫫给两位小兄长挤眉弄眼,坐到小圆凳。
桌案旁,朱弘昭也坐在一张圆凳上,将曹化淳取来的梨汁递给遂平,看向朱慈炅:“老二,该你了。”
“是,儿臣新学了一首七言绝句。”
双手搭在大腿上,挺直腰朱慈炅背诵:“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见他一丝不苟背诵白居易的《后宫词》,曹化淳神色古怪,扭过头去。
遂平神色也是复杂,看看朱慈炅认真的脸蛋和等待夸奖的期待,又看向皇帝哥哥,果然,朱弘昭的脸黑了。
任贵妃这是什么意思?教什么不好教这个,弄得
好像他与她有什么瓜葛似的。
缓缓饮一口茶,敛去怒容,朱弘昭声音清朗:“老二,这诗谁教给你的?”
“母亲唱着,儿臣就学会了。”
果然,遂平红扑扑脸蛋目光狭促打量过来,朱弘昭脸又黑了。
轻咳两声,朱弘昭问:“那她,再教了别的没有?这首啊,是女子幽怨情怀,君父不好讲解。”
朱慈炅摇头:“母亲心情不好,儿臣不敢问。”
叹息:“以后,白日里就去慈庆宫与老大一起玩耍,每三日背下一首诗就好。”
朱弘昭实在是不放心把朱慈炅交给任贵妃,本来就已经按着魏忠贤的意思交给张嫣了,张嫣不太情愿带淘气的朱慈炅,任贵妃那里又三天两头的来求情,不得已还回去。结果又不好好教导,不然等翰林院派人来教导时,一点基本功都没有,会让人诟病的。
这两兄弟的教育搞不好,会让人说他故意怠慢先帝子嗣,不愿意让他们成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