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是状元,又三十多,真的有首相之姿。他这边没闲着,温体仁那边也不可能浪费时间虚耗,走夫人路线,让自己的妻子大半夜的在夜雨中去秦淮河上,寻找他们的湖州老乡宝卷先生。
对于秦淮上的女子,都清楚,这是一帮昼伏又夜出的生物。
昨夜的清洗,一个白天的时间,整个秦淮南岸的歌楼尽数落在宝卷手里。这个消息温体仁还是能在第一时间知道的,和很多人一样。
总感觉又是一起厂卫炮制的案件,皇帝在给宝卷先生出气。
秦淮业务的阴影里是个什么德行,温体仁自然是知道的。从秦淮出来的女子,不恨那些曾经的调(蟹)教、嬷嬷、老师是不可能。
不过,秦淮上的变化,与他温体仁有什么关系?
白天时皇帝入皇城,脾气很大,非常不给面子。
这说明什么?说明南直隶的大员会有大调整,礼部侍郎这种清贵的差事温体仁也腻了,根本没一点意义。以前六科官霸道,礼部是制约皇帝的要害衙门之一。现在的礼部,越来越成了养老的衙门。
很多宣旨的重要差事,也由詹事府及翰林院这类清贵衙门担任,礼部失去对皇帝的制约,又失去了兼管宗人府的油水,更没有下放地方以钦差身份宣旨的神气劲儿,还干不出政绩,那这官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已经五十多了,再不努力一把跻身相府担任辅相,等第三届相府时他六十多,基本上就是养老终身的宿命。所以,乘着南直隶大调整还没开始前,早做准备才是要紧。
孙传庭在深夜也睡不着,想着明天进宫的事情。
张氏掌着灯,到书房给他换了一碗新茶,孙传庭提着笔还在构思、斟酌措辞,明日即是私宴,也是一次述职。他的述职,直接决定南直隶将要发生的变动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