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如各处讨论的那样,随着疆域扩大,北京已经不适合当军政核心。
长安西京,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皇城,东六宫永和宫。
处理完一些事情,朱弘昭就来这里,在宫殿外拿着大扇煽风,熬煮着一锅汤,锅汤里六只甲鱼轻晃着。
曹化淳脚步轻急,拱手递来折子:“主子,厂卫急报。”
“多大的事?”
“不大,也不小,主子看看再说,下面的儿郎们也好有个底气。”
右手握扇摇着,坐在马扎上的朱弘昭抬手接过折子,挑眉:“好端端的,怎么就自杀了?也不算大事,下面处理起来有麻烦?”
“主子,楼彦章、楼靖边父子搜的现场,发现了一样东西。已送到小赵爷那里,奴婢觉得事大,就心急了些。”
朱弘昭眨眨眼睛:“各处如何?谁在闹事?”
“国子监安稳,各处也安稳。这才是离奇的地方,说是真自杀实在是想不通拖这么久;若是让人害了
应该有后手,各处不会如此安静。”
“既然没有闹事的,认真查案,调查清楚,给顾梦麟一个交代。”
说罢,朱弘昭摆摆手,继续熬煮催奶的甲鱼汤。杨彝身死,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小事情。再大的事情,只要宫里安稳,三司机构职能完整,都不算大事。
扬州胡同,杨彝尸体还挂在那里,缓缓转着,飘荡。
得到案情的总捕头楼靖边当场封锁酒楼,没有上报顺天府衙门,而是用厂卫的人完成封锁后报告他老子,锦衣卫亲军都督府坐堂四大佥事之一楼彦章。他们父子俩,是陈策推荐的人。
从相府抵达现场的赵仪将搜出折扇翻着,折扇完好,里面暗藏的信息已经被破解,誊抄成册。
“这份名单,只有你们父子见过,流露出去,后果你们也知道。现场封存,待顾侍从抵达后,一起验尸。”
将名单收好,折扇紧握着,赵仪留下自己的亲信
看管现场,回宫。
夜色下,顾梦麟才抵达这里,没法子,京师太大了。
杨彝的尸体当着顾梦麟的面放下来,仵作验尸:“身躯已软,离世大约一日;脖颈勒痕、血瘀清晰,为一次吊死;逝者神态较安祥,去时无反抗、挣扎痕迹。”
抬着杨彝头颅,仵作轻轻晃动,神色疑惑:“脖颈自然,非人为扭断。”
“顾侍从节哀。”
楼彦章将顾梦麟搀起,扭头看向仵作:“有话尽管说,宫里的意思是彻查,追究清楚。”
仵作缓缓点头,抬头看楼彦章:“楼爷,小人敢以性命担保,绝非杨先生轻生,这是一起命案。”
捏起白布盖住杨彝脸,仵作起身,家传的职业,从小就在尸堆里摸爬,至今已有四五十年,见过的死人不必边塞悍将少。
“寻常吊颈,遗容狰狞恐怖,因呼吸不畅多伸长
舌头,也有死前恐惧而失禁的。杨先生神态安祥,不符合常理。故而,小人以为,杨先生是昏迷后,为他人手脚,故才遇害。”
顾梦麟面容哀戚,他已经哭不出来了。
楼靖边进来,脸色阴着将手里文档递给楼彦章:“父亲大人,这是店小二、跑堂伙计及周围房客口供。昨日有位杨先生的朋友巧遇于此,与杨先生饮酒。根据众人描述,画像就在这里。”
楼彦章看着画像凝视,顾梦麟也探头过来,摇头:“杨兄从未有这样的朋友,我与杨兄朝夕不离,彼此朋友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