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谅的事情她没法子,可郭家也起了心思,后位空悬,而李家只握着太医院,又没人在军政两处做支撑,而他们郭家有个大将军,起了争后位的心思。
郭谅的事,她争后的事,都是郭家的事。
取了一坛酒,朱弘昭抱着走过来道:“怎么?他们又给你施压了?”
“什么都瞒不过皇上,心不动则不乱,实际上还是臣妾也有了争后的心思。秀娘姐姐贤惠,宫里大小事务也是秀娘姐姐与慈宁宫在管,明眼人都知道皇上的心思,相国们、大将军们也属意秀娘姐姐。皇上若再娇惯着幼娘,恐非后宫之福。”
朱弘昭斜躺在地毯上,望着梁柱幽幽道:“这件事麻烦,说不得。我不信命,秀娘姐姐也不信命。你要知道,我要打下的疆土,将是一个极为广袤的疆土。非嫡子不能服众,我不想留下遗患。”
郭轻言皱眉,没言语,拿着小勺搅着锅。
朱弘昭继续说:“家天下,有对有错,可摆正的自己的位置,尤为重要。官治民,是他们自己治民治国,还是在为天子治国治民?官员,必须要有一个手握杀生大权的人压着。这个人不能来源于官,官官相护,沉瀣一气,这个道理谁都懂。”
“争后的心思,你可以有,朕不反对,别做出格的事情就好。郭谅那里,天津大营只是新军操训之地,他就乖乖蹲在那里为朕训练新军。这种差事他若觉
得无聊乏味,可来大将军府做参议。还有郭家,代售官盐虽没以往盐商那般一本万利,也是经营好能传承子孙,富贵时代的产业。人,要知足,不知足则不常乐。”
朱弘昭说完感觉很累,郭轻言是个聪明人,是他的内助,他可不希望郭轻言搅进一些没意思的事情里。
后宫争后,是关乎朝廷下一代的事情。
他已经将兵权收归皇帝,以前文官内斗的原因无非兵权在兵部,现在文官体系是无根之木,没有制度上直管的兵权,官僚算什么?
所以储君的位置,尤为重要。
储君只能是李家姐妹所出,这是他所想的心愿,也是元从系的坚持。
郭谅是元从系不假,位置很高也是事实,可陈策、刘良佐兄弟、高杰、何冲等人,只服李家姐妹,他们之间的交情更好。
元从系掌握的兵权,是他最大的底气,他不可能
因为喜好问题而清洗元从系。元从系和他一样,都是年轻人,以后君臣之间的日子长着呢。
元从系的将领,侍从司这个文、武、内兼备的派系,是他的两条腿,谁要废这两条腿,他不介意碾死对方。
郭轻言将煮好的饺子盛盘,心里确实暗叹,造化弄人,李秀娘真的似乎是绝育症状。
当年选秀,李秀娘逃了,是跳河逃的,身子受寒。命运戏弄,造就了以后的姻缘和福分,依旧是入宫的命,可生育却成了大问题。
朝野都在等新皇后,偏偏皇帝在等心中的皇后怀孕,这就是一个私结。
皇帝有皇帝的坚持,不仅是对当初的承诺,也是对以后政事的安排。可偏偏,有这么一档子事。
另一头,左良玉撑着伞返回南城租的院落,大雨滂沱下,一个脸蛋糊的黑漆漆的小女孩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打着摆子,蹲在他院子门口,看着一身宿卫特色打扮白袍白甲的左良玉,双眼绽放光彩,哭了起来:
“左家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