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九凌晨,天成卫城参将府。
郭恕慢条斯理脱着盔甲,又慢慢穿上儒生青衫,看着呆愣的郭谅被手下人披甲,郭恕抖开折扇道:“后面的事情就是你的了,可惜那场雨,否则将丁力杀掉,为兄真的期待齐王会怎么收拾你。还有那个哑巴,她以为她能靠的上齐王?也不想想,齐王蒙皇帝看重居住在宫里,还会缺少美女?”
“你想去哪里?”
“怎么?你觉得你拦得住?”
“他可以。”
郭谅说罢,在郭恕看笑话的目光下,指指站在门口的郭威。
郭恕扭头去看,郭威面无表情道:“大老爷,我郭威可是郭家人,怎可能此时倒戈?”说话间,两名将刀架在郭谅脖子上的牙兵收刀,郭恕身后几名牙兵突然拔刀,将郭恕心腹砍死,一刀一个,显然准备了
很久。
“砰!砰!”
说罢,郭威掏出双管短铳,对着门口两名牙兵一人一铳,一切变动瞬息间完成。
听到铳响,院内并无杀喊声,有的只是火铳声,铳声,不绝于耳。
郭恕脸色彻底灰白,扇子落地,手指郭谅颤抖着:“你是什么意思!”
“报仇,感谢你放鞑子入塞。这回,鞑子、还有那些吃人饭不做人事的杂种都会死,而郭家,也会在我的手里完成一次洗礼,用你们的血,洗净祖先灵牌上的污痕。”
“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郭家待你不薄!就是他齐王父子,当年还不是在我郭家的资助下立稳脚跟?现在呢?翻脸不认人,而你更是为虎作伥,你对得起为家业打拚身死塞外的父亲么?”
郭谅拿起刀架上的雁翎刀,裹着刀鞘对着郭恕脸抽过去。
郭恕两臂被反剪着,硬吃了这一鞘,大骂:“早知这样,那日就该将你杀了以绝后患!”
“你杀不了我,你以为你的银子能收买多少人?若不是大王提醒,可能真会让你奸计得逞,但那又如何?大王巴不得鞑子入塞,到时候飞熊铁骑才有机会来山西。”
郭谅扭扭头,堂内牙兵拖着尸体推出去,郭威守在门口。
“练了半年你也敢好意思说,咱练了十四年也不敢对人说我本事过人。”郭谅握着刀鞘刺过去,击中郭恕小腹,郭恕咬牙,疼得脸色发白渗着豆大汗珠,整个人虾一样蜷缩在地上。
“放心,我不会杀你,好歹你也是个有功名的人,千刀万剐也得朝廷下令不是?最后劝你别自己寻死,睁大眼睛看看,你会发现会有几万人跟着你一起掉脑袋。”
临走还嫌不解气,郭谅返身又是一脚。
正午时,蒙古诸部围大同,开始扎营休整,雨中
行军,哪怕他们是蒙古人,他们也扛不住,这年头,雨中行军是取死的行为,一般行军后不及时休整,可能会大面积伤寒。如非军情紧急,没人会这么做。
大同城并没有乱,出乎林丹汗预料,但无所谓,他的目标是南边的西安城,以及城里的秦王府,作为大明宗室长脉,绑了秦王府一系,足以让明国人束手束脚看着他们大摇大摆离开。
然后再请罪什么的,林丹汗相信明朝的皇帝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塞外玉林城,一大早何冲带着妻子登上城楼,发现蒙古人营地少了些,也不在意,但城下多出一帮提着蒙古人脑袋和他要钱的人,这让他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