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皇帝灰溜溜从坤宁宫出来,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左脸颊有淡淡的红印,像个巴掌,而且他的束发冠,也歪了一些。
搓搓手,天启问:“军机处那事怎样了?”
“见缝插针,各取所需。已被臣弟弄妥当了,朝议时能通过。”
轻呼一口气,天启又有些不喜欢朱弘昭冷淡的态度,低头看看,见朱弘昭右拳因为锤打台阶而破裂淌血,只能感叹一声这家伙就是重亲情,可就是脾气燥了些。
想想也正常,朱弘昭是带兵走上来的,能有好脾气才是一件怪事。
而朱弘昭的战场军纪是出了名的不留后路,如果一味的仁慈厚道,可能战事紧迫时,极有可能被自己人砍了。
想了又想,气氛冷了一些,天启强笑道:“去劝劝皇后,让她保重身体。这事是朕疏忽了,会给皇后一个交待。”
“皇兄…算了,还是臣弟去劝劝。”
朱弘昭将尚方剑挂在腰上,的留了一个无奈的背影给天启,一步一摇,仿佛有气无力的进了坤宁宫。
天启知道他想说什么,有些庆幸朱弘昭没有说出来,否则两人都不好下台。
客氏的存在,对内外宫廷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坤宁宫内,朱弘昭晃荡一圈,在书架上取下一枚短笛,湿润唇角后,吹奏节奏欢快的《茉莉花》,曹少钦跟随入殿,守在殿门。
曲调吹完,朱弘昭坐在床榻旁,对着张嫣露出一个微笑,轻语道:“没事了,我会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这天下是姓朱的。”
抬头见朱弘昭皮开肉绽的左拳,张嫣微微一叹:“你这又是何必?你动了她,老魏会和你拼命,皇帝那头你也就别指望了。谁都让他为难,他只会两不相帮。”
“老魏不足为虑,除了皇兄,在宫里我谁都不怕。好好休养,我在两广派了不少人手,过段时间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新鲜水果送抵京师。到时候酿成果酒,为你和孩子庆祝之用。”
相互凝望着,朱弘昭拉起张嫣的手,脑袋贴在张嫣腹部,静静听着,张嫣一手抚着朱弘昭发间,安详闭眼。
另一头老魏气急败坏找到客氏,客氏只是一瞪眼,老魏就怂了。很没节操地说了句以后这种事最好通知他一起做,那样才能万无一失…
六月二十,朝议。
各方人马齐聚,齐楚浙三党都认为自己有得赚。
老齐党基本上就是换了一张人皮,成了新齐党。虽然叫做新齐党,实际上与齐王朱弘昭没有一点瓜葛,他们只是想借着齐王的威名保证自己地位稳固而已。
而且,势力比以往更强大,除了齐鲁官员外,还有两淮、河南东部的官员加入这个组织。他们与齐王没有联系,但也不会跳出来找齐王的茬子,否则他们新齐党的帽子就是一个笑话。
百官入皇极殿,更多低品级的官员就在殿外排列,密密麻麻一直排到皇极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