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夜离早已坐在卧舍的木阶下,手捏一把鱼肠小剑在地上胡勾乱画,甚为无聊的样子,身旁摆放着一件包裹和斩妖刀,这斩妖刀与靖魔剑一样,皆是凌空子为二人打造的随身兵器。
夜离大约在此守了大半夜了,忽听到脚步声响,便急忙站将起来,将鱼肠剑别在腰间,果然看见哥哥及富辛伯等人过来了哩。
“哥哥,我随你一同下山去。”夜离欢喜道。
胤光道:“阿弟,昨晚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还是听从师父的吩咐吧。”
富辛伯亦劝道:“二王子:大王子是奉伯陀之命这才下山去的,二王子还是留在此处,日后自有下山的时候。”
“昨日哥哥并没有胜我,为何不让我下山?”夜离微怒道。
富辛伯道:“老国师昨晚已经作出决断,大王子下山‘监国’也是伯陀的意思,二王子就不要为难老臣了。”
“哼!你是怕我想那‘监国’的位子吗?我才不稀罕那什么‘监国’的位子!难道一定要随你们下山,我就不能自己下山?”夜离怒道。
卧舍外此一言彼一语的争执不休,卧舍内凌空子早都听在耳内。他下了木床,开了门,缓缓地走将出来,双手背负站在舍檐下,目光如电巡视众人,一语不发。
夜离顿时换了一副谦卑脸色,心里砰砰不定,行礼问安。
胤光和众人也都纷纷行罢礼。
凌空子开口道:“老宰辅,山人就把胤光交还给伯陀了。胤光初次下山,世间之事尚有许多不懂处,有时未免失妥,老宰辅你可要好好教导他啊,日后也好叫他作个有贤德的伯陀。”
“老国师言重了,富辛伯定当竭心尽力辅佐大王子,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富辛伯道。
“有老宰辅这番话,山人也就放心了。”凌空子说过,复嘱咐胤光道,“光儿,你在言京山学艺十六年,下山之后,可别忘了师父的教诲:‘民为重,君为轻;节己欲,施博爱’。此乃明君之道,你可要好自为之。”
“是,师父。”胤光小心应道,“师父教诲,胤光时刻铭记在心。”
凌空子颔首微笑道:“记住了就好。路途遥远,你还是随老宰辅速速下山去吧。”
大王子胤光应一声,忽屈双膝,跪拜在地,泪花子就不知不觉滚落了下来:“师父保重,等徒儿事了,便回山侍奉师父左右。”
“去吧去吧……”凌空子忽觉鼻翼酸楚,挥挥手。
胤光向凌空子三拜九叩告别,起身又与夜离辞行后,就对着摩天岭巅峰上长啸一声。
那啸声雄厚高亢,传之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