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从水桶里舀了一瓢清水向杨辛江脸上泼去。
杨辛江气丝游动,从唇缝里吐出口气,有苏醒迹像。
李中接着逼迫:“拿着那件东西对你没什么好处,不止你,连你的一双儿女都会遭殃。”
杨辛江发出微弱的声音,还是字字有力:“在下见都没见过,何来相还”,李中提到儿女,杨辛江眼中还是露出热意,就是在家国大事面前做出过选择,面对骨血之情,心中滋味万千。那东西一看就知身份贵重,龙子龙孙之物,口风稍有松动,别说儿女不被解放,说不定连带着所有知情人都会被杀人灭口,会死更多的人,包括自已一家三口。
多多少少,杨辛江心里也有些猜测,鄣郡与上边有些猫腻,具体怎么个情况,还没等查明就成现在这种局面。
一朝天子一朝臣,生死亦当忠贞,是党争还是夺嫡?这些本与自己无关,只是一把无形的大手攥住了自己,卷入其中...
李中拿着鞭子蘸着盐水又向杨辛江身上鞭打,三两下,杨辛江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这次无论李中泼过去多少冰水,杨辛江身体僵硬,水顺着杂乱的发丝,破败的衣衫向下流淌,浑身冰凉,毫无声息。
李中脸上倒是冒出些汗珠,对站在身后的男子道:“奉鹰,去请秦老去”,秦老是跟随李中而来的一名老大夫。
身后男子身穿黑色劲装,黑面遮住了半张脸,眉骨处有拇指肚大小的黑斑,半边身子隐在角落里,身材瘦小,有些佝偻,走出来开口道:“何不就此让他死去,世上只有死人,奉鹰更放心”,嗓音有些阴柔。
李中摆了摆手:“杨辛江此人脾性臭硬,善机巧,可见心思百转,连人头税上的蛛丝马迹都能寻着味道动些手脚。
我遗落在他那里的那件东西又如此贵重,以他的心志,早就引起他的怀疑了,只怕他若死,被隐藏起来的东西更安全了。
倘若日后,在我们最关键时刻,那件东西重见天日,之前所有的未雨绸缪,再多的功绩,只这一件,全盘皆输。”
缓了缓,声音沉重:“你不懂主子,他是个极有抱负之人,虽性情不定,然他心中的万里山河又岂是我们可以想到的,我相信天下只配握在他手里,只有在他脚上,才能光芒万丈,我只愿誓死追随他一人,供他驱使。
那些不知轻重的低贱之人,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就算那个比他更有身份之人又如何,一个提不起来的阿斗而已。
只这坨阿斗鸟屎挡着主子的去路,平平添了些腻歪之事。
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看到的永远是他心爱之人,又拿正眼看过我们主子几眼,被些狐媚迷惑了心志。我们不做出些行动,
只怕那个高高在上的最后会糊涂到连尊卑礼法都会抛在一边,把一切的一切都交给那个女人之子的手上,女人,不过玩物而已,凭什么阻挡主子的王图霸业。”
奉鹰不在言语,只是听命行事。
不一会儿秦老就过来了,看了眼杨辛江,对李中道:“小李哥,你再如此对他,不出三日,气血尽亏,他是个文人,心肺已超负荷受这份鞭笞之痛,早不复二十日前的健康体魄...
真是造孽呀,再如此,下次就不必请老秦来了,我算哪门子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