庑廊下,安宁和沈穆并肩坐着,像是几年前的月夜一样,她也是一袭红衣,美艳不可方物,但二人的心境却是截然不同了。
沈穆如今是西凉君上倚重的朝臣,而她则是北国陛下的嫡妻。
接过他递来的葡萄干一颗一颗吃着,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最后一颗吃完,沈穆才道,“没了,方才送你新鲜的你不吃,怎么,你不会傻到告诉他我的身份了,这才惹得他提防我吧?”
“沈使节是怕了么?”安宁睨了他一眼,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拖住沈穆,哪有闲心跟他说笑,方才那些蜜饯根本就是食不知味,她一直在等沈穆开口,想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北国陛下有什么理由对我不利,他是想叫人在背后指摘我和你的关系,还是想让西凉与北国不睦呢,何况韩昭不在,根本没人知道我的身份。”
安宁愣愣看着他,当初那个小混混早就不是只会用命杀人的吴下阿蒙了。
“你连韩昭不在都知道,怎么,是有备而来么,西凉的君上起了贼心,让你来探一探北国的虚实?”安宁试探着他,可沈穆却是坦荡的很。
“不用试探,虚得很,怕不是病入膏肓,就是种欲过度,命不久矣了……”
“沈穆!”被他的口无遮拦气得直接叫了出来,安宁受不了这个时候有人咒荀域,可她刚想发作,又生生忍了下来。
这个时候最该冷静,若沈穆真的对她有意,只要稍加利用,就能保住边境,不受外侮。
“干嘛这么生气,怕他死了你做小寡妇么,”低头看着她,沈穆笑笑,眼睛里的光很柔,柔到安宁不敢直视,心里发虚。
利用一个无辜之人,实在不是她的本意,但她也并没有要害沈穆的意思,西凉的君上这么宠他,他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丧命。
这样想着,安宁缓缓抬起头,一双横波目直视着对方,像是一江春水,妩媚至极。
“要不,我带你走吧,你性子这么娇气,待在这宫里也是受人欺负,他今日纳了这个,明日临幸那个,日后那些庶子还要与你的孩子争王位,不如趁着他病跟我走,南国和西凉一左一右,量他也不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