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再往后婆母故去,而稚子年幼,康卿磕磕绊绊挑起了韩国公府的重担,荀域又看在韩昭的份上明里暗里多加偏袒,才造就了韩国公府之后的繁荣顺遂。
只是诚如男人所言,那白日里的兴盛也好,夜半时候的孤寂也罢,终究与韩昭无关了。
低头看了看犹如丧家之犬的康卿婉,康卿收回神思,对着旁人招招手道,“把人抬回去,我有话同她讲。”
汀兰苑依旧是从前的汀兰苑,只是伺候的人少了,夏日里从砖缝冒出的草没人打理,现在枯了一片,给这庭院平添了几分落寞颓败的感觉。
就如此刻的康卿婉一样。
“贱人!”被抬进屋的女子恨恨骂着,可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别的什么方法去折腾康卿了。
她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好不容易有些精神又用在算计旁人上了,不是寻稳婆,就是找舞姬,再加上康家被削爵的事情,人一下子就垮了。
倒是康卿说到做到,明面儿上依旧叫人伺候她,每日梳洗更衣绝不马虎,不是为了她,而是怕有人说韩昭苛待发妻。但暗地里,汀兰苑的炭火一到春日早早就停了,踩着节气断供,多一天都不给,到了夏日又没有冰,屋子里热得要死,偏那些丫鬟怕康倾婉出汗发臭,一天好几遍的给她洗澡,整个人就差泡在浴桶里了。
她是病人,哪经得住这般折腾。
院子里蝉鸣恼人,晚上熏香又不让用,全府的蚊子好像都宿在了她房间里,药倒是苦了,却根本不是良药,康倾婉觉得那就是普通的黄连加苦参,但求味苦,不求药效,喝的她口干舌燥,身体却一点儿不见好。
想指使谁去说一说都没人替她跑腿,谁叫她把最后的亲信用在找西凉舞姬身上了呢。
好在天不绝人愿,人叫她找到了,现下就养在京都,等着跟韩昭再续前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