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
他吃力地抬起骨折了的手将她唇边的血拭去。
“宣太医!快宣太医!”
他发了疯地朝不远处的侍卫们吼。
“没用了。”
挽歌轻轻地摇了摇头。
“在上城楼之前,我喝了一整瓶朱砂泪。”
飞扬的雪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落在她染血的罗衣上,落在她和他的身边。
“挽歌!你怎么敢!朕告诉你,你若死了,朕让整个上官家为你陪葬!”
“整个上官家?”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继而睁开眼望向城门的方向。
“上官家不是已经灭了么?”
慕容璟烨望着怀中女子生无可恋的表情,忽然就慌了。
“朕让人撤掉上官稹的尸首,朕这就命人将他厚葬。你得为他守灵,所以,挽歌你不能死…”
说完,他便朝身边的侍卫下令。
“传朕口谕,将城门上上官稹的头颅和身体撤下,择日厚葬!”
“遵旨!”
目送着侍卫离去,挽歌将目光落在慕容璟烨的脸上。
依旧是她记忆里的模样。却已不再是她记忆里的男子。
她说:“璟烨,那年梨花满苑…若我们不曾遇见,该多
好。”
语罢,她伸出去的手还未碰到他的脸庞,便重重地落了下去。
“挽歌——”
痛苦的吼声惊飞了栖息在枯树上的老鸦,它们扑扇着翅膀消失在苍茫的天际。
慕容璟烨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儿,失声痛苦…
而挽歌只是静静地闭着眼,像个沉睡的孩子。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她另一只手护在小腹上,以一种防卫的姿态。
雪那么白,那么白呵。风那么冷,那么冷呵。
若一开始,便不曾遇见,该多好。
可是,挽歌,若不遇见你,谁能护朕十年周全?若不遇见你,谁教朕弹琴,谁为朕酿酒?
挽歌,你告诉朕,若不遇见你,朕该为谁描眉,为谁挽发?若不遇见你,朕该如果活着?
挽歌,朕没有告诉你啊,你就是朕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