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黎落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是一片树林。
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在树林里跌跌撞撞地奔跑着。
忽地,不远处出现了一座简陋的茅草屋。
男子本想加快步子快走几步,奈何他失血过多,又因跑了许久体力不济,便在离茅草屋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晕了过去。
不一会儿,一个蒙了面的白衣女子从屋中走出。
她四下张望片刻,又急急走到那男子身旁蹲下身子探了探他的气息。
她似是探到那男子还有一丝气息,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将男子从地上扶起,双手掐起一个诀,像是要运功似的。
忽然一缕青烟自天空中降下,待烟雾散尽,黎落才看清一个白胡子老头立在二人面前。而那白胡子老头,正是她曾经在以前的梦中看见的白胡子老神仙。
只见那老头将手中的拂尘一挥,白衣女子为男子运功的手便被一道精光挡了回去。
“陌梨,这是木烨的劫。你若强行改变天劫,是会遭报应的。”
白衣女子抬眸与白胡子老头四目相对:“遭什么报应陌梨都愿意,陌梨只是看不得他受苦。望仙尊谅解。”
老者摇摇头,又挥了下拂尘,挡住女子手掌的白光又忽然消失。
“孽缘啊!孽缘!”
老头摇着头,刚一转身他便消失不见了。
黎落从梦中醒来时,已是午夜。
夏日的夜,闷热的厉害。耳边,是从半开的窗户中飞进来的苍蝇,嗡嗡响个不停。
黎落被扰得有些心烦意乱,便起身下了床。
推开门,满院都是皎洁的月光。
黎落走到那早已落了花的梨树,伸出手,轻轻地摩挲着那粗糙的树干。
我,究竟是谁?
黎落这样问自己。
一次做那样的梦是偶然,那两次三次都做就绝不是偶然这么简单了。
她与梦中女子究竟有何联系?
她为何看见那女子会心疼?为何看见那男子会觉得悲伤?
那明明只是一场梦,她为何会觉得竟那般真实?
黎落有些琢磨不透。
她想起穿越前在寺庙中的那个夜晚。
她也曾做过类似的梦。
那庙中的老和尚告诉那,那梦是她的魂识,因她前世执念太深,便在过奈何桥之际,硬生生地将自己的
魂魄一分为二,一半魂魄遁入轮回,一半魂魄扔进忘川河中…
那时她总以为那老和尚是在胡言乱语,如今,她却是有些信了的…
忽地,她听见“吱呀”的开门声。
转过身去,却见云锦在洁白的中衣外披了件外衫走了出来。
“主子,您醒了?”
黎落轻轻地“嗯”了一声,在树下的矮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