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半个月后,羊附和苏尘便带着阿笛回了洛阳,一起回来的还有严胜,他当时保护一行人逃离洛阳,之后便一直保护在侧,司马覃被俘,他还一直自责认为是自己保护不周,可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只是可惜了肖虎的一条性命。
羊献容第二日便出宫回了羊府,一家人已经是两年没有见面,都是激动不已,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一切都不一样了,再重聚在这羊家的宅子中,可谓正应了那句话:物是人非。
一番痛哭后,苏尘突然跪在羊献容面前,怎么都不愿起来,她将头埋在膝盖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羊献容跟着她跪了下来,一把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不停地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
她不敢想象,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苏尘是在怎样的自责和内疚中度过的。念儿是苏尘一手带大的,跟她的感情不次于跟自己这个当娘的,所以苏尘的心情羊献容能够理解,但是她从来没有责怪过她,究根结底,是自己的无能害了念儿,也害了一家人。
“母亲到了最后也是念着念儿的名字离开的,她不甘心哪。”苏尘哭着开了口:“实在是我无用,既没有保护好念儿,又没有照顾好母亲,最后连覃儿和阿齐都没有看好,到最后,这剩下的人是越发少了。”
苏尘说完,严胜又跪倒在地上,自责地说自己无能,没有完成好娘娘交待的任务。而羊附则站在一边,红着眼睛背过身去,这样的事情谁心里都不好受,每个人都在自责,羊附亦不例外,他是这个家的当家,这个家每少一个人都于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最后倒是羊献容先缓过神来,她拉起已经瘫软无力的苏尘,又喊起严胜,道:“事情都发生了,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其实,念儿没有掺和在其中倒不失为一件好事,在外面也算是对她的一种保护吧。”她说着一个一个地看着,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在一边怯怯地看着几个大人的阿笛,笑着将她抱了起来:“阿笛也长大了,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呢。”
“姑姑。”阿笛对羊献容的印象已经模糊了,是回来之前,父母千叮咛万嘱咐她,见到了他们称为妹妹的人,她要唤她做“姑姑”。
“乖。”羊献容笑着摸摸阿笛的小脸,道:“这小东西越长大跟阿齐越像了呢,阿齐从小就疼这个妹妹,这么久没见,也是想坏了吧。”她说罢问羊附,道:“哥哥也想儿子了吧,我已经叫人去通知阿齐,让他回来看看。”
“那是最好不过了。”羊附抹了一把眼睛,把人往屋里让着,道:“都进去说话吧,我们还有许多疑问,在外面实在是不方便。”
几人进了屋随意地坐下,边喝着茶,羊献容边讲了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包括刘曜前往金墉城,刘凌回了刘渊的身边,她见了司马覃和阿齐,知道了母亲过世和念儿丢失的事情,又是怎样度过了难关重返皇宫,最后冯杭临死前给她留下了不但能保命还能让她跟司马越争上一争的东西,这才有了今日的团聚,当然他们也一起迎来了将来的可能更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