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摸着回来的,也不想大张旗鼓。”羊献容叹口气,说道:“反正,人各有命吧,人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早晚而已,不是吗?”
“怎么突然这样悲观?倒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容儿了。”刘凌说道:“怎么了?在宫里过得不舒心吗?”
羊献容摇摇头,说道:“没有,只
是这一年来见惯了生死,有些感触罢了。”说罢她又笑着问刘凌:“我倒没有问你婚后过得怎样,只听坊间传言,那些待字闺中的姑娘们可都是羡慕你有一个体贴温和的夫君呢。”
刘凌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大方地说道:“这倒是真的。”
“那,成都王妃可是个好相与的人?”羊献容又问道。
刘凌点点头,成都王妃乐氏是个开朗之人,喜欢家中热热闹闹的,不爱儿孙们都被规矩拘着,笑不敢笑,哭不敢哭,对儿媳们也和善,不太挑理,还喜欢跟她们聊些当今街面上正时兴的饰品或者衣服。所以,媳妇们也不怕她,还常常聚在一处说笑玩闹,若是遇上节日,便更是热闹,家里老小聚在一起,吃酒行酒令,好不羡煞旁人。
羊献容听见刘凌这样说,倒是放心了,不管成都王正在筹划些什么勾当,至少刘凌现在的日子过得甚好,就算有一天,成都王府败落了,她也能保她和司马遵一命。
“其实,我也并不是不想与姐姐联系,”羊献容终于开口说道,她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可眼睛却一直观察着刘凌。她说道:“姐姐不关心朝中之事,可我与成都王之间的龃龉你也应该知道,本来此事因河间王而起,可是他将成都王拖下了水,我总担心成都王介意我们之间的往来,因此也不敢跟姐姐有什么过密的交往,生怕他们因此而迁怒于你。”
“我们在家中甚少谈论朝中之事,”刘凌说道:“你不用担心我。”
“姐姐,”羊献容突然凑近了刘凌,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道:“可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也是想给姐姐提个醒。”
刘凌紧紧皱起眉头,冲着羊献容微微摇了摇头,说起来,她们二人算是近亲,可这司马一族怎么就这般融不到一处呢?先前成都王与长沙王亲近,长沙王的王妃和郡主常往成都王府中来,她们也相处融洽,可这种亲近说变就变了,不过几天的功夫,两家成了仇敌,中间还掺和进了羊献容,难道她们姐妹从小长大的情分都敌不过男人之间对权力的明争暗斗吗?
“凌姐姐,”羊献容无力地说道:“我们同成都王迟早有一场恶战,姐姐和忠敬王不愿牵扯其中我明白,可是,你们不可能独善其身,你们毕竟和成都王是一家人。”
“你的意思是说,”刘凌开了口,声音颤抖,“你们二人只能有一个活着,你是让我选边站吗?”
羊献容苦笑着摇摇头,选边站,她有能把刘凌拉过来的可能吗?她们说到底也就是异姓姐妹,可是她确是成都王府的少奶奶,羊献容不至于不自量力到以为刘凌会舍弃家人,陪她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