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气定神闲的坐到椅上,玉箸夹起碟里一枚嫩笋,雅然入口嚼过,才慢吞吞道:
“拦不住嘛就不要拦,你放她进来岂不更好?”
被将了一军,东珠胸口微震,红脸支吾改口:
“奴婢也是担心她会惊扰到主子休息,毕竟您的身子才好,哪有那多精神与她闲叙……”
“嗯,好姑娘,”云汐撇嘴一笑:
“你如此心疼你家主子,说吧,本宫该赏你点什么才好?”
东珠是华南信的眼线,自然一切都听从华南信的指挥。
云汐明白,刚刚要是自己放华南季艳进门的话,这边还没坐稳,那边华南信准会得到消息。
在很多事情没有头绪以前,云汐须处处小心谨慎。
眼下她的身边好歹有了知棋,也算是多了个真正的帮手。
东珠此刻听不出云汐话带暗讽,以为主子真心赏她,即刻眉梢高高挑起,满脸喜色难掩,低眉笑吟吟的客套:
“奴婢身为景阳宫掌事,自然什么要替娘娘想在前头。只这么点分内之事,怎好受娘娘的赏赐?”
云汐素白的指头逗弄筷头上细碎闪光的银链子,皮笑肉不笑道:
“上回皇上吩咐尚宫局送来一匹苏锦,本宫感觉那桃粉的颜色适合你,便赏赐你做件春裳吧。”
东珠立时神现贪婪,深蹲福拜:
“如此,奴婢谢过娘娘赏赐。”
……
华南季艳静静跟随知棋走至“岁寒苑”前,突的赌气不走了,神色沉重的逼问女孩:
“喂,你到底是谁啊?看你这身官服根本就不是景阳宫的婢女!你说你有云汐的口讯,快讲出来。敢欺骗本主的话,本主不会饶过你!”
知棋颔首,将掌心的东西托到公主眼前:
“您可认得这个?”
华南季艳霎时噤声,一双混沌的黑眸被红绳咄咄如火的色彩点亮。
“这是云汐交给你的?”
“是我们主子从她腕上解下,命奴婢交给公主,说公主见它便知她的心意了。”
知棋缓了口气,继续说:
“公主请相信奴婢,奴婢先前服侍过裕太妃,如今又遇太妃的妹妹云小主,自会对她忠心不二。如今小主还有四字告知公主。”
华南季艳撑着满目泪光,幽幽的伸手接过红绳,颤颤的声音碎在风里:
“哪四字,你说。”
“护好巫师。”
泪水肆意夺眶,华南季艳将红绳紧握于掌心,且哭且笑:
“原来她没有变…她是云汐,她还是舅父的云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