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笑笑：“看来张副局长的工作还是比较扎实的。”扎实，秦浪还不清楚，那个美佳矿业，不就是省政府里几个主要领导子女亲友的关系矿吗？拥有权益的矿产不过三个，面积不过五点多平方公里，可是实际控制的矿达到7个，面积尝过了十平方公里，几乎是翻了一倍。

其他两个副局长说完之后，秦浪让总工杜芳华说几句，谈谈自己的看法。

杜芳华点点头，那厚厚的眼镜放在笔记本上。“这次调查，让我有这么一个感觉，那就是任重道远。我之前在省国土厅工作，一直是搞地质勘测这方面的研究的，像参与行政管理工作，还是首次。这次下去的情况给我的感受就是：任重而道远。我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实实在在的心痛。开发混乱、管理混乱、浪费特别严重、污染特别严重，所以我才说任重而道远。别的我说不出来。”

这是一个典型的知识分子，所以一直无法得到重用，这也是被从国土厅踢到矿产管理局的原因。

秦浪看看大家：“很奇怪不？为什么四个调查组下去，三个调查组的说法是管理规范，形势一片大好，而只有一个表示境况堪忧。是三个副局长调查的地方情况确实很好呢？还是杜总工调查的地方情况确实很差？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秦浪看着大家，三个副局长低着头，旋即又抬起头来，看着秦浪。秦浪笑笑，而杜芳华一直盯着自己的笔记本。

“我这里有个问题，想请问一下张副局长。”

张子贤没有料到秦浪会说问他问题，所以一愣，才反应过来：“秦局长，你尽管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心里却在大着鼓呢。

“美佳矿业是你认为的典型，表现在管理规范，是地区的纳税大户。那么我问你，美佳矿业核定的面积是多大？”

张子贤没有想到秦浪会直接问他这个问题，他沉吟了一瞬间，立马说道：“统计资料上不是有吗？”他看了看资料：“五点八七五平方千米。”

“存不存在书写人员写错的可能？”秦浪先堵住他的口。

“不可能，我们几个人都核实过的。”张子贤一口咬定。

“你们是听企业自己报的，还是亲自去矿上看过的？有没有对企业所辖的矿进行过实地抽检测量？”

“这！”张子贤答不出来。

“就说没有了？对不？”秦浪问道。

张子贤吱唔了一下：“因为对方是那里最好的企业，所以我们也就大意了一点。”

“大意吗？”秦浪冷笑地看着他：“你不是大意，而是糊弄。”

“我就是大意了，难道工作中不会出现疏忽？”张子贤辩解道。

“你如果再说自己是大意，我保证任何机会都不会留给你！”秦浪道。

张子贤不做声，而是红着脸：“秦局长，你什么意思？还是我和矿上有勾结？”

“我没有怀疑，但是我要用事实说话。”秦浪道：“我从上面接手这个局长位子，我这里强调一点，我说的上面并不是我们赣江省省委或是省政府。”看着大家吃惊地望着自己，秦浪心中冷笑：“对付你少不得要扯虎皮拉大旗了。”

“说明一个什么问题？是国家在重视，是国家计划赣江这个矿业大省试点，就表示了国家的决心，你们以为我这个二十一岁的副厅级局长是怎么得来的？你们以为程明坤书记是我的后台，错了，程明坤书记不过是按照上面的交待而为我一路开绿灯的。你张子贤要是看不清形势，我秦浪就不在乎送你一程。”

是啊，秦浪去年上半年出任春来县县长，就是把稀土的价格级高了五倍，如果不是上面发话，他秦浪二十岁能从一个大学生当上县长？难不成去年国家就有那个决心了，这才派秦浪过来？看来秦浪这话不假。如果真是这样，那背后省政府的那些人？

张子贤汗津津的，其他几个人也觉得有点热的感觉，倒是杜芳华一脸的肃然。

“张副局长，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秦浪再次问他。

秦浪见他还在犹豫不决，秦浪道：“从上面接受这个任务之后，我就申请派人开始对赣江省的重点矿产企业进行了初步调查，这就是我为什么迟迟不来上任的原因，因为调查工作没有结束。你们率领的调查组和局里派出的暗访组，三方面的调查情况一比对，什么结果可想而知。张副局长，要不要我把你口中的美佳矿业的真实情况给你说

一说？”

“不要说了！”张子贤耷拉着脑袋，他没有想到秦浪竟然会拿自己开刀，更没有想到他早就张网以待。

“我建议这件事由纪检组长龚碧生展开调查，大家举手表决一下。”秦浪率先举起了手，杜芳华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其他几个人犹豫、迟疑了一下，才把手举起。

秦浪放下手：“在张子贤局长接受调查的这段时间，请大家配合，把手机关机交上来，相信时间不会太长。”

秦浪把手机拿出来，让唐虹进了会议室。“你和龚组长，还有监察室的张秘书三个人一起把张副局长的问题搞清楚。就在那个小房间里。”

秦浪看着不愿意站起的张子贤：“张副局长，虽然这样做有点不近人情，但是上面有交待，而这次调查也只在我们局里进行，希望你能配合。当然你不配合也没有关系，事实摆在那里，你也否定不了的。你是个聪明人，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不是？”

秦浪交待大家：“这件事大家一定要保密，谁也不许张扬出去。”

秦浪不认为张子贤能说出什么，顶多就是说自己粗心，没有把这次调查当回事。至于那个领导参与了，他也不一定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一定会说出来的。不过，秦浪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并不期望能把张子贤怎么样，就是让他们别不把豆包当干粮。

尽管张子贤没有透露更多的情况，但是秦浪是知道了，生产办的周明洪副主任可是在其中占有干股的，而他在这次调查中，可是接过对方五千元红包的，其他的队员都有。

张子贤和龚碧生继续参加开会，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张子贤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做了公开的检讨。我表示，如果只是这些，这件事就一笔带过，并让办公室重新整理表格，让各小组尽快去补充调查，如果在有不相符的，那肯定是要处理。

秦浪知道这样做其实并不可取，但是目前要收拾起他们的轻视之心，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从统计数据来看，整顿、管理工作确实任重而道远，并非一蹴而就的事情。现在的关键是怎么做，能做到哪一步，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其中的阻力有多大？都无法去判断。如果是做一个浑浑噩噩的官，等待升迁，秦浪是很容易做到的。可是，他就不是那号人，也不是那种性格，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就不得不让秦浪头痛了。

或许，上面这么安排不过是让秦浪脱身，并没有真的要秦浪作出一番成绩，但是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秦浪有

怎么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