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位石团长不是第一次见面的,一个多礼拜前就曾经被周言安带到办公室里,见过这位石团长。
苏姚能感觉到,这位石团长似乎比较照顾周言安。
于是坐在周团长和周团长老婆面前,拉家常的时候,苏姚就说,“周言安跟我说过,这么多年,多靠团长照顾。”
周言安可从来都说不出这种话,不过苏姚觉得这话也算是万能话术,不管这人有没有照顾过,都觉得自己是照顾了,属于是不会出错的那种话。
石团长轻哼一声,“算这小子有良心。”
他还想长篇大论说些自己曾经给周言安擦屁股的那些往事,周团长老婆一看他架势,就知道丈夫要干什么。
使劲掐了他一把,硬生生地让石团长把话给咽了回去。
“你们俩都是好孩子,领了证就在一起好好过,不管怎么说,日子是自己的。”为防止丈夫再开口,她警告般地瞪了一眼,继续跟苏姚说,“你们刚过来这边,应该缺的东西比较多,嫂子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当年搬家剩下的东西,都陆却击续续被送了出去。倒是你大哥,年前发了一个搪瓷盆,我们还没用过,你们要是不嫌弃,就拿去。"
一个搪瓷盆现在可不便宜,但现在的重点不是钱的问题,是有钱也买不着。
苏姚出门的时候不记得买盆,家里确实没有盆。
但苏姚从跟这两口子刚才的对话里得知,两
人还有个女儿,快二十岁了,也该到了结婚的年纪。她猜测,这盆大概是周团长老婆,在给女儿攒的嫁妆。
那这实在是不能要。
石团长的老婆能提出来,本来就是真心想给,要不就不说了,“别墨迹,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给你你就拿着。”
她自己是有工作拿工资的女人,所以在丈夫面前就硬气得很,在送人东西的时候,丝毫不需要询问丈夫的意见。
也许在将来,一个搪瓷盆不贵。但是在现在这一个搪瓷盆在现在确实是贵重物品了。
苏姚思索片刻于是说,"可干万别说便宜还是贵这话。只当是你们先买到了,接济我们,等我们买到了再还。”
石团长老婆看她坚持,知道这也是个不爱占便宜的主,只好说,“行行行,你这丫头真轴。”
等把这两人送走,石团长老婆对着丈夫说,“小周爱人找得好,陪他那个性子刚刚好。”这个油滑劲儿呦。
石团长老婆警告丈夫,“人家苏姚跟小周感情现在看着挺好,你别在中间添乱。”
石团长委屈,“我这哪里就是添乱了。”
结果却换来一个白眼,“你可拉倒吧,你想说的那些,在人家姑娘看来未必是好话。”
"我觉得挺好,小苏听见爱人这么勇武,那不得更崇拜他。"
“你在外面少大嘴巴咧咧,小周的名声一半都是让你给败坏的。”
从石团长家出来,周言安拎着的精果,就被放进了搪瓷盆里端着,看着也不突兀,十分和谐。
上门的第二家是孙政委家。
他本人跟周言安没那么熟悉,在周言安和苏姚上门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然后才把人往屋里让。
他坐在家里,都能听见石团长大嗓门,因此知道周言安去了他家。但是周言安会带着老婆上他家,这对他来说有些吃惊。
因为还有苏姚,孙政委冲着屋里叫,“姐,来客人了。”
孙政委看着跟苏父年纪相仿,但是从屋里出来的女同志看着却老相许多,听孙政委喊来人姐姐,苏姚猜测这两人是姐弟关系。
可看两人相处,苏姚又觉得这两人不像是单纯的姐弟,
那位大姐亲切地接待了苏姚,两家不太
熟,只是简单聊上几句家常,苏姚和周言安就告辞。
在孙政委家出来以后,苏姚偏头看向周言安。
周言安明白他所想于是说,“孙政委的夫人是童养媳,要不孙政委大上几岁。”
那就怪不得了。
不过,苏姚对孙政委的观感不错,这人发迹当上干部,还没丢下老家的糟糟之妻。
在家属院里完全走上一圈,天就彻底地黑透了。
走完最后一家,把喜糖完全分完,两人才算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这半天走下来,苏姚能感觉到每家每户的情况都不一样,反正挺有意思的。
不过除了最开始的团长和政委家,苏姚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姓尤的副团。
没办法,他家的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
这位副团长看着四十多岁,老婆看起来却不到三十岁,长得那叫一个漂亮,气质也特别好。
与苏姚上辈子看过的明星相比,都不差什么。
他家的小孩七八岁的年纪,长得粉装玉琢精致可爱,跟这年代的小孩完全不同。能看出来是经过悉心照顾,且受过良好教育的孩子。跟五大三粗的尤宝全看起来完全不一样,苏姚当时想着是因为妈妈漂亮的缘故,尤宝全那样的基因都能影响。
从这位副团长家里出来,就听见周言安说,"尤团长现在的妻子是资本家大小姐,她前夫也是资本家后代,社会关系复杂。”
周言安只说这些,苏姚却很能从中延伸,出身不好却长得漂亮的女人,为了不受苦,跟前夫离婚。为被庇护,选择了年纪大自己十几岁,泥腿子出身,但是曾经上过战场,能用战功庇护她的军人丈夫。
而尤宝全娶一个年龄相差十几岁,但是成分不好的女同志,说不是贪图人家的美貌,也没有人相信。
苏姚一下子抓住了关键词,“现在的妻子?他以前还有老婆吗?”
“在乡下有一个,几年前离婚了。”
“为了娶现在这个老婆,所以跟以前那个老婆离婚了?”苏姚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周言安轻轻嗯了一声。
苏姚:渣男!
见她情绪似乎不高,周言安又说,“他家的小孩,是继子。”
苏姚:那
就怪不得了。
她轻哼一声。
两人站在大门外,还没进家门,看见屋门前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因为没有灯,看得不真切,只能看见这人身材高大,苏姚后退了两步。
倒是周言安发现了来人是谁,语气不太好地问了一句,“有事?”
看见两口子回来了,他往前走了两步,苏姚看清楚了脸。这人她还认识,是张海翔。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快要被蚊子咬死了。”
看他手里抱着东西,但天黑看不清楚内容,只知道是一大坨,苏姚问道,“您这是?”
张海翔把东西塞到周言安怀里,机关枪一般说道“知道你们今天肯定忙,没时间去宿舍搬行李,我这不是学习雷锋做好事,主动帮你们把被子搬过来。"
苏姚这下就算不想知道,也知道了张海翔把周言安的被褥送了过来。本来在白天领完证以后,苏姚就想过领完证就要睡到一起的问题。
但她那时候有些鸵鸟心态的想法,其实按照周言安的性格,说不定不会主动开口提出搬过来,她还是可以自己睡。
他有点酸酸地补充道,“宿舍里其他行李让周团长明天去搬就行,反正婚假能放很多天。”结婚可真好,能放婚假,他都想为了婚假,给孩子找个后妈了。
张海翔要走,苏姚叫了他一声,“张教导员等一下。”
苏姚回去抓了一把糖,递给他,“我们今天领证i顺便买了一点喜糖。”
苏姚在出去散喜糖的时候,给家里留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晚上就用到了。
没有刚结婚,就分床睡的两口子。
两人都是这样想的,一个人想不能刚结婚,就主动睡在另一个屋子里,于是他故作镇定的把自己的被褥放在西屋的炕上。
另一个人看见他的动作想的是,已经结婚了,不让人家跟自己睡一铺炕,这不是侮辱人吗。也是强忍着不自在,没有将人赶进东屋去睡。
就在这样的心理活动之下,两个都不自在的人,并排躺在一铺炕上。
第一次跟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很难说苏姚是什么样的心理活动。
但是不管怎么说,防备占了最多。
于是她虽是躺进了被窝里,一直没有睡着觉。生怕这男人白天还是人模狗样的,晚上就不干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