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二天学堂里,姒染就见他精神有些恍惚,提醒了他两次。
公孙萚道了谢,认真完成手上的课业。
下学后,韩信跑过来找他,“我今天跟你一块,回师父那里用膳。”
公孙萚应声。
项藉盯着他半天,看他和公孙萚上了马车,又跟着马车一路,果然见马车进了少丞相府的大门。这个韩信果然是徐福的弟子,他现在跟着学堂的人一块听学,课后去找徐福再听学。
还有个胡亥,都是她的弟子。
这学堂里不论身份尊卑,也不讲律法,他要报仇就先搞这俩!
韩信蹦下马车,“师父!我回来啦!”
徐希刚到家,换下官服,转身看他,笑问,“又想吃什么了?”
“冰酪还有吗?”韩信两个大眼眨啊眨的,扮乖巧。
“天冷了,牛羊都不产奶了,没有了。”徐希拍拍他的脑袋。
“那酸奶也没有了?”韩信追问。
“也没了。明年牧场上多养了牛羊,就能多吃了。不过有热奶茶喝。”徐希笑道。
韩信两眼闪亮,“我喝!我喝!”
热奶茶是卖茶叶换来的牛羊奶粉做的,有鲜奶时可以直接饮鲜奶茶,但没有只能想办法。
草原也乐意把多的牛羊奶做成奶粉卖给秦人,不必非得换马,被抓到告给单于就麻烦了。
大食子做好饭菜,又炒了茶叶,煮了热奶茶,还加了醪糟和彩色小汤圆。
韩信饭没多吃,热奶茶干了一大碗,一双大眼滴溜溜在徐希身侧的张良和默默用膳的公孙萚身上转。
可惜徐英去了军营,没人跟他一块巴拉这些,胡亥他又看不上。
徐希见他盯着张良,突然笑了下。年轻的谋圣张子房,刚满十岁的兵仙韩信,这俩凑在一块,真奇妙。一个指挥,一个打,还有萧何运送粮草,帝位上坐的要不是政哥,她高低得整个龙椅坐坐。
“笑什么?”张良问她。
“笑韩信。”徐希道。
韩信皱起眉头,“师父笑我作甚?”
“笑你人小鬼大。”徐希呵呵道。
“我十岁了,已经懂得很多了。”韩信为自己正名。
“嗯。”徐希笑着应声。
韩信吃完饭擦擦嘴,听她下午去学堂讲学,就跟着公孙萚去了隔壁。
公孙萚也未管他,给他一包糖豆,整理自己的课业。
韩信观察他半天,突然出声问,“你是不是女子?”
公孙萚抬眸望他,没说话。
“女子都没你这么胆小瑟缩,看着别人登堂入室,抢走心悦的人。”韩信吃着他给的糖豆还嫌弃他。
“你若无事,就去写你的课业,下午要被查问。”公孙萚继续低头处理课业。
韩信凑过来,一脸撺掇道,“你经常游历山川,也会功夫吧?你跟他打一架,只能打输,不能打赢,然后让我师父看到他的恶毒小气。反正师父现在不能没有渚道子老先生。”
公孙萚沉默了下,“再出鬼主意,我就告诉你师父。”
韩信下意识捂了捂屁股,不服道,“难道你甘心当情人吗?”
公孙萚上来揪住他的耳朵,“你之前撺掇我和公子扶苏打,现在又撺掇我和张良打,就那么想看打架?”
“不想看打架,我是帮你!毕竟你对我好,你们仨还数你长得好看,我得帮你把我师父抢回来啊。”韩信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沁。
公孙萚知道他,本心就敏锐心眼子多,还偏生拜了徐希为师。不过还是松开了手,“我不会跟他打起来,他也抢不走。”
韩信一下子兴奋了,“快给我说说你的计谋,你准备怎么对付他。”
“你转头就能告诉张良。”公孙萚拆穿他。
“不会不会,我站你这边儿。”韩信立马保证。
公孙萚透过他朝窗外望了望,“因为他是张良。”
“这是什么计谋?”韩信搞不懂。
就缠着公孙萚想问出来,秦俪老师说过,男子在争权夺利和争夺美人的时候,是最有手段谋略的时候,他是真的想看看。而且,他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他撺掇师父,把公子扶苏给弄走的。
但他没纠缠几天,被项藉打了一顿。
学堂里偶尔会有打架,大多是菜鸡互啄,没有谁占多大便宜。
但这顿打,韩信吃了亏,他的力气那么大,竟然被这个项藉压制的死死地,立马就不干了。
项藉也没下重手,否则徐福这个弟子不够他一拳打的。
徐希听说项藉和韩信在学堂打起来了,过去调停,“为什么打架?”
“我比他溺的高,溺的远,他不服就打我。”韩信愤愤的告状,脸上还带着几块青紫。
“是他挑衅。”项藉怒哼。
徐希嘴角抽了抽,比谁溺的高溺的远就打一架,是小子会干的事儿,“谁先动的手?”
“他。”韩信指认。
项藉没否认。
徐希手里的戒尺挥起,一个人屁股上挨了几下,“比这个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比学习!比剑术!比兵法!长大了比功绩,比军功!比谁溺的高,屁股给你们打开花!”
她的戒尺又长又韧,上面刻的还有字,德字最大,打起来尤其疼。
韩信龇牙咧嘴的捂着屁股跳起来。
项藉咬着牙,小脸涨红也不吭声,一动不动挨完了打。
挨打完了,徐希指着韩信,项藉,“你一千字检讨,你三千字检讨,初一早课前,堂上朗读。”
“就剩两天......”韩信一千也不想写,虽然是他挑衅,但他挨的重。
项藉也一脸痛苦,三千字......
看徐希无情的目光凝着两人,都低头应了。
等她走后,韩信朝项藉甩了个眼刀,“你的力气天生的?”
项藉骄傲的抬起下巴,从他身边走过。
“我师父力气也非常大,你想不想拜师父?”韩信忍着股疼,跟上去。
“你师父是谁?”项藉斜眼问他。
“少丞相,徐君房。”韩信得意的朝他抛眼神。
项藉垂眸,果然是,但他绝不可能认贼为师,他要学兵法,学谋略,学天雷仙丹,要救出叔父,要掀翻他们秦朝。
见他直接走了,韩信皱眉,顿时对他来了兴趣,来学堂的多少崇拜他师父,外面那些贵族士子即便天天骂,但挡不住师父功绩高,又身负奇才。
要是能拜她师父做亲弟子,不知道乐成什么样。那个赢殊叨叨了几年都还没拜成,这个项藉竟然不想?
他的注意力被项藉分走。
公孙萚的注意力放在了张良身上。
往日他下朝后,忙完学堂和学宫的事,会帮着徐希处理的那些杂事全被他揽了过去。
师父,师兄都问他,公孙萚只道无事。
“可要为师给你算一算?”渚道子也不想自己小徒儿心意落空。
“师父要算阿希?”公孙萚问。
渚道子解释,“虽然变星不易测算,但师父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公孙萚摇了摇头,“师父强行测算,必会伤及自身。我的命格和阿希的命格纠缠在一起,即是测算不出,结果定是好的。”
“如此笃定?”渚道子扬眉。
公孙萚笑着应声,“阿希,并不喜欢他。”
“那你这些天还失魂落魄的。”渚道子说他。
公孙萚抿了唇。
张良以为表明了心意,徐希也愿意接受他,他只需要改变自己心中的观念,两人就能相守白头。所以这些天都沉浸在愉悦里。
至于公孙萚,知难而退是他唯一的路了。中间的院门他也早晚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