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逗你玩了。知道得罪哪一类人最可怕吗?」
【这个我懂,伪君子。】
「这种事情,即使他做错了,祖龙也不会拿他如何,他反倒要怪我了。还记得蒙毅的下场吗?赵高这种人,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一有机会就会坑死你,最为可怕。」
造纸成的那一日,章邯将一沓纸恭敬地送进了章台宫主殿,却不经意间瞧见嬴政不远处摆了一盆木槿,心中有些意外。
往日里来章台宫中,陛下的殿里可从未摆过如此艳丽的花,便是摆,也不可能摆这种薄命的花朵。
章邯暗自在心中将尚谨的地位又提了一个档次,还好之前关系便不错,拉进起关系来也不难。
嬴政抬头一看,没看到尚谨,蹙眉道:“尚谨没来?”
章邯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因为这个得罪陛下吧?
“回陛下,尚议郎还在造纸处,臣先将第一批纸送来报喜,陛下要见尚议郎?不若臣去唤他来?”章邯暗自后悔,早知道让尚谨自己来了。
“不必,等他来就是。”嬴政挥手拒绝了章邯的提议。
等有才之人,他向来有耐心。
“喏。”
直到霞光染红天际,尚谨才捧着一叠纸入内拜见。
迎面看见已经凋谢的木槿,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陛下,这一次所得的纸都在这里了,还请陛下验明。”
“极好。”嬴政一一抚过纸张,“你此次居功至伟,可有想要的赏赐?”
“臣不想做中议郎了。”
他的语气太过平静,以至于嬴政不觉得他是在辞官,自然而然地以为他要求一个更高的位置。
嬴政点头应允:“你想升官?自然可以。”
“非也……”尚谨摇摇头。
嬴政即刻想到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你要辞官!?”
尚谨眨眨眼,怎么都是这个反应?
“是因朕先前那句故人?”嬴政何其聪明,先前那番话本就是敲打尚谨的,自然也知道尚谨介意这句话,于是反问道,“尚卿觉得朕说的是谁?”
“吕不韦,他也是姜尚后人。”尚谨避重就轻,他可不会说自己觉得是吕不韦是因为改革的原因。
“尚卿之才德能远胜吕不韦,朕说的又怎会是他呢?”嬴政混淆着那一日所说之话的含义,反正他说的含糊其辞,“朕说的非旧相识,而是已死的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