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敌的声音不卑不亢，看的出来，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整理，吴敌的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

吴敌不是老古董，更不是暴君，尽管很多人这样认为他。

看着地上那被糟践了的花束，吴敌也大致明白，他是实实在在糟践了一份情谊。

霍冰去木婉那里，不管出自什么样的心思，得到了木婉的肯定和欢心，他作为儿子，都是感激的。

可是误会和无效沟通，终究酿成了这个惨剧，平白让霍冰受了这许多苦楚。

如果这要是让木婉知道了，她会惆怅吧？她会伤心吧？

吴敌这样想着，内心的自责更甚。

该道歉的，吴敌从来不会回避。

要求别人严格，那是很少有人知道，吴敌克己有多变态。

从来都是把自己剖析的一层一层体无完肤，再以理想化的模式一一重组，才构成了众人眼前无所不能、闪闪发光的吴敌。

霍冰轻轻回头，看见了站在屋子中间的吴敌。

这好像是头一次，吴敌以一种可以称得上平等的感觉和她对话。

不知道为什么，霍冰忽然就想珍惜这次谈话的机会。

以往的每一次，吴敌都是笃定的、高高在上的。

就算是面对面坐着，霍冰都觉得自己在气势上矮了一截。

不管霍冰承认不承认，事实就是事实，她可以假装看不见，可是她心里到底是明白的。

霍冰故意扭过头，不接吴敌的话。

难得有这样一次放肆的机会，霍冰忽然就觉得心境在一寸一寸发生着改变。

“刚刚是我态度不好，我没有问清楚就动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接受吗？”

吴敌的对话并不是简单的自我剖析，在语句的末点，还是询问着霍冰的意见的。

霍冰上一刻还打定了主意，准备今天晚上都不搭理吴敌的。

吴敌进来之前，她是有跳出去的机会的。

可是霍冰犹豫了，犹豫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