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在新闻上看见她,看来发展不错。”振东在大哥肩膀上捶了一下,“行啊你!有魄力!”
“蒙特雷国际研究学院(montereyinstituteofiionalstudies(miis)
算美国最好的地儿了,她属于那里,跟我没什么关系!”
“说实在的,大哥,我一直觉得,你跟一般人不一样
,怪不得人都说,你不走寻常路呢!我现在也这么觉着。”
“多多说的吧?”
“你别管谁说的,就当年,你硬是把她送出去读书的劲儿我就挺佩服的,人不去,你还不同意,人家真去了吧,你自己在这儿睹物思人,你说你是犯贱啊还是犯贱啊?”
“你被多多带坏了!”
“大哥,差不多就行了,该收线了。”
“振东,可能你还太年轻,很多事儿你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的?大嫂当年掉了孩子,自责,心里难受,其实,我们心里也不好受,毕竟那也算是乔家我们这辈儿的第一个孩子,当妈的,谁掉了孩子都受不了,我知道你想让她放宽心,让她尽快好起来,就给她送走,让她忙起来,让她继续追求她的事业和理想,这样,她也就没太多心思想别的了,如果我没猜错,你是这么想的吧?”
乔睿东放下酒杯,看他一眼,“我刚才那句话,收回。”
两兄弟互相捶了一下肩膀,干杯。
筱安当年掉了孩子,她非常自责,非常难受,抱着乔睿东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自责。
乔睿东当然心碎,一个还没见着的孩子,没了。
筱安多么希望告诉他的时候,是个喜讯,不想,最后变成这样。
那时候的筱安沉浸了好一阵子,包括筱安妈和姑姑。她们都觉得自己有责任,同时也觉得对方的责任更大,所以,这两个人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筱安妈一见着孩子难受,她就更难受。
筱安当时精神状态不好,虽然每天也在吃饭,睡觉,工作,可劲头明显不足了。
所以,那晚,筱安在厨房刷碗,乔睿东过来帮忙,说:“筱安,去读书吧?”
筱安一愣,“读书?”
“对,你不是一直想出去读书吗?去吧!所有的费用我来出。”
“睿东,其实,我没想要出去,我想在你身边。”
“我知道,为了我,为了家庭,你可以放弃事业和理
想,可我不想让你放弃,我想看见你去实现它,为了你自己。”
他最后的这句话,为了你自己,几乎让她掉泪。
乔睿东是最懂她的人。
“去吧!”
“睿东,谢谢你的理解,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想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照顾家,我没关系的,在国内照样可以实现我的价值,和你在一起,我不后悔,你和家庭,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乔睿东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我知道,我都知道,这次,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为了你自己,去吧!一定要去!我不想要一个断了翅膀的你,你飞来飞去还会飞出我的五指山吗?不要为了我放弃你的前程,我不是那么没自信的男人。”
筱安就这么被他送走了,他给她的选择,机会,和自由,也是强制性的,他说了,必须去,不去都不行。
他们俩在机场久久拥抱,筱安哽咽着说:“睿东,我爱你。”
“我知道,你爱我,就更要去,我要一个完整的你,
左筱安,做不成就别回来了,听见没有?”
筱安满脸是泪,哽咽着点头。
转眼,两年了。
这两年间,乔睿东不允许她回国,放假也不行。
乔睿东能这么做,自然是下了狠心的。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可他一定要这么做,不让她因为任何人耽误自己的脚步,不让她再回到这里触景生情,相信两三年也就过去了。
乔睿东偷偷去看过她,也只是远远地看,看一眼就走。
她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她很忙,学业和工作就已经占去了她所有的时间,晚上,她还要坚持写东西,写博客,写微博给他看。
自打去了美国以后,她的事业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暮云凡给了她相当大的帮助,她现在已经是aiic的一名会员。
接过几次国际会议之后,便开始接触了美国政府部门的会议,今年的大会上,可以频繁地看见她的身影,听见
她的声音。
乔睿东的受访内容被amy做了润色修正,变成了一个可读性很强的故事,读者反应相当不错。
筱安在飞机上,恰好读到了这一篇。
那一页上印着他的照片。
他西装笔挺,坐在椅子上,面孔一半隐匿在光线后头,一手放在下颔,眼神深邃坚定。
那上面有几句他对家庭和爱情的看法。
他说:“爱她就给她自由。”
“我很幸运,上帝早就给我安排好了一个爱人,她是我最完美的另一半。”
记者表示,她还想对他的感情世界多做挖掘,可他不予提供了,只说这么多。
两年没见了,他还好吗?
他在私信里说,安,你照片里那个假装是我情敌的美国男长得像虾米似的,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危机感?找个像样点的好吗?
乔睿东此时正在久航集团大会议室里大发雷霆。
这帮人怎么办事的,脑袋里进水了不成,客户就是上
帝这个道理也不懂,谈事情谈到一半跟人家谈崩了,谈崩了不说还跟人家骂上了,这事儿不该他管,可那头客户是他认识的,实在憋屈就告到他这里来,久航这几年总算有点起色,不想总有这么几个人捣乱,他一气之下,做了一个早该做的决定,把这几个人开了,并在会议上明确地批评了某部门领导。
久航集团现在的重大决策都由他来执行,顾成池已经全权受理给他。
对于这个决定顾成池表示赞同,并说,该开谁就开,老顾家的也照样。
这天会议过后,他在会议室里待了一会儿,喝了一杯水降火。
这时秘书来敲门,“乔总,有人找。”
“说我有事,不见。”
“可是一会儿有个会,这人是公司请来的翻译,翻译要求和您见面。”
“不见!你把这个资料给她看吧!”
乔睿东甩给助理一份资料,“看不懂下回别找她。”
助理哆哆嗦嗦退出去了。
久航没了首席翻译左筱安,他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乔睿东有专车接送上下班,他从大厦里出来的时候有点晚了,他一边系袖口的扣子一边上了车。
这会儿人不太多,所以后视镜里看见的那个女的,也就比较清楚,看她的身型有点眼熟,没看见正脸,那女的上了一辆黑车,那车就停他后面几辆车的位置。
他再回头看了一眼,这人长得怎么这么像筱安呢!
待他推开车门去看的时候,那辆车已经开走了。
他摇摇头,又上了车,怎么可能是她?她还在美国留学呢?
昨晚上还在新闻上看见她,这会儿怎么可能就近在眼前了,他一定是魔怔了。
回到北京的公寓,他又开电视机看新闻,今天新闻里依旧有她,她这些日子可真是忙坏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想她想的,他怎么总觉得满大街都有她的影子。
也许他回个头就能看见她,可他回了无数次的头都没看见他想见着的人,茫茫人海,没有那个他想见着的人。
乔睿东这阵子一直北京省城两地跑,虽然筱安不在省
城,可他周末也一定要回去,因为那是他的家。
回到省城,他又约了振东一起喝酒,哪知这晚上就喝多了。
振东把他送回家后就走了。
他迷迷糊糊地觉得热,就开始脱衣服,隐约有音乐声在他耳边响起来,是他和筱安最喜欢听的钢琴曲,班得瑞。
听着听着,他如同陷入梦境。
有人握着他的手和他说话,好像是她。
他睁开眼睛,对着床边的人笑,“安,你回来了?”
“回来了,怎么醉成这样?”
“因为想你,见不到你,我又犯贱不让你回来,我好想你,安。”
“我知道,所以我回来找你了。”
“安,真是你吗?”
他伸出手去,去摸眼前模模糊糊的,又异常清晰的人,这是个美梦,他不想醒过来。
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脸旁,“是我,睿东,我回来了。”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