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这个大包裹,展开在她面前,她内心百感交集。
那些年的他,心中还在挂着她。
他不能回到她身边,不能伴她左右,就默默延续了这
个形式,想她的时候就写一张,这样就像她会一直知道他在前方,一直有他为她引路。
几年前,乔睿东把这些明信片收集起来,里面还有一些他的照片。
他把这些玩意儿包裹起来寄放在当地人家,告诉他们,如果有一天,他需要这些东西,希望他们能帮他邮寄出去。
筱安收到包裹后,五味陈杂。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乔睿东在澳大利亚邦迪海滩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地方。
也许,她会去寻找他走过的足迹,虽然这个想法有些过于浪漫以及不现实,可当年的他还不是把一堆破明信片寄放别家,等待有一天某个人不可能的造访,甚至奇迹般地和他住同间房。
就当他偶尔犯傻,就当他偶尔走近童话,他拿起电话给云南那家当地人打了一通电话,请他们邮寄到指定地点,指定房间,交给指定人物,左筱安。
乔睿东此刻也并不知晓投递结果。
他随时在网上跟踪订单信息,直到看见已妥投。
他几乎从椅子上栽下来。
这世界上果真有这么傻的一对儿人存在吗?
这是巧合,还是宿命?
这不是注定是什么?
乔睿东立刻订了飞机票飞往云南。
筱安心里涟漪不断。
这样的乔睿东,这样的她,难道不是该在一起的吗?
筱安第一次有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想法,纵使她对婚姻和家庭有阴影,纵使她内心仍然有无数的不确定,纵使她知道,爱情和婚姻并不是守住他的最佳方法,纵使她知道和他再次失败,便是这辈子的陌生人,纵使,她还能想出来各种各样的顾虑,她还是想和他在一起,她,冲动到想要嫁给他,做他的妻子,一辈子。
这个想法让她泪流满面,让她自己震撼。
她在床上对着这铺了满床的明信片,难以自持。
她立刻飞往北京,她不想这么快和他见面,她要好好考虑考虑她接下来的这一步,她甚至可以预料得到,乔睿东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一定会来找她,一定。
筱安偷偷和兰书通过电话,问她乔睿东现在的动向。
兰书已经养好身体下了床,接到她的来电,有点小紧张,“你跑哪儿去了?我没有告诉他。”
“兰书,我在北京。”
“你在北京?”
“嗯!我问你,乔睿东现在在哪?”
“我听老顾说他飞云南了。”
“这么快。”
“什么这么快?”
“总之,兰书,你千万别告诉他我在哪里,我是偷偷给你打的电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姑奶奶,你在想什么啊?”
“你别管了。”
“筱安,你这是躲起来了吗?干吗要躲啊?你躲得过去吗?他就找不到你吗?”
“他会找到,兰书,这段时间我不想露面,我知道他会到处找我,把他逼急了,他肯定会动用各种关系,虽然这么做有点夸张,可我相信他做得出来,我不知道他都在哪里安排了人,我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只要一点点。”
“那,我可以去看看你吗?”
“可以,顺便给我带些吃的,我走得急,身上就一张银行卡,现在的钱也花差不多了。”
“知道了!”
兰书记下地址,背着老公顾成池拿了一大包东西给她送过去。
筱安和兰书讲了这段时间的来龙去脉,兰书大惊。
“乔睿东真不简单!他为了你都这样儿了,筱安,你害人不浅!”
“所以,我想好好考虑一下,在他找到我之前,我一定要做一个决定,否则我怕我会后悔。”
“姐姐,能不能告诉我,你考虑啥呢?”
筱安笑笑,才不会告诉她。
兰书看她脸色也不太好,“你这脸色蜡黄,怎么回事啊?”
“我最近在写东西,熬夜熬的,体重也下来了点儿。”
“写东西?你这又要干吗?”
“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兰书就这样偷偷为她打点日常生活,她当真不出面了。
整日握在小房子里写东西,发呆,思考。
对于一个有些婚姻恐惧症的她来说,她现在在做的事情,是件大事。
她一遍遍对自己说,左筱安,嫁给他,你这一辈子才不会后悔,不管这个婚姻会坚持多久,不管你们俩最后会不会陌路,试一次。
乔睿东扑了个空,他才到云南,找到客栈,她人已经走了,去了哪里,他不知道。
乔睿东当真急了。
她这是知道了他要来找她,又躲开了。
左筱安,你到底要干吗?
乔睿东回京以后,在保证工作和基本生活顺利进行的同时,他和邱远,刘念,冰棍儿,振东,筱安的高中,大学同学,以及筱安的班主任保持着非常频繁的联系。
他之前给她的同学说的北京聚会并非说说而已,在这之前,他一定会找到她,天涯海角翻个遍,他也要把她揪出来。
当然了,收到消息的人还有兰书。
兰书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吗,可这时,她也有点犹豫了,这天,借故公司有事便没有过去给筱安送东西。
筱安已经在这小屋里关了三个礼拜,当真不露面,不上街。
她在日记里写了很长一段故事,当然,距离结局还有很远。
这天,她在小屋里写日记,日记写到一半,他便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