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沈幼清的问题太沉重，让萧衍没有办法回答。

亦或许是萧衍根本不屑回答。

沈幼清轻声叹道，“你心里明白，你我都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模样了，世事变迁，你我早已经回不去了。既然感情已逝，为什么就不能潇洒的放手？为什么一定要将彼此的好感都败尽，撕扯的面目全非才甘心？”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市井女人，做不了王妃，更做不了天子的嫔妃。我靠着自己的双手在这里生存下来，有想要珍惜的人和物，又有什么错？萧衍，我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不要让我恨你。”

“你知道朕没有你不行。”这或许是萧衍在登上帝位后，说的唯一一句柔软的话。

这若是搁在三五年前或许沈幼清会感动，可现如今沈幼清对这句话根本就没有感觉。

沈幼清心里也明白，在这种朝代，这种状况下，要求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从一而终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没有穿越来之前，虽说是一夫一妻制，可男人在外面养小三小四的比比皆是，又怎能要求这个朝代的人？

道理都明白，可是沈幼清就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追求。

物质生活她可以给自己，可是精神方面的需求，她没有办法降低标准。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第三种选择。

“圣上，之前我说了那么多，难道你以为我都是在说笑？我以为自己说的很明白了，可你却一直捂住了耳朵，不愿意听、不愿意看。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你，我也不会，若是一直站在原地，我只能死在阴冷的地狱之中。圣上亲手将我推入了凶险诡谲的地狱，而慕言像是一道光，照亮了我阴冷黑暗的前路。”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圣上是我，你会选择背弃诺言的景亲王，还是选择给了你一道光的薄慕言？”

“我从未奢求过什么，也从未争夺不属于我的东西，可是圣上，这一次我想为自己和孩子的幸福争取一次。我和凌儿不适合皇宫生活，尔虞我诈的朝堂更是惶恐不已，我想留在慕言身边，成为他的妻子。”

萧衍的手攥成了拳头，怒意已经在脸上显现出来，他红着眼盯着沈幼清道，“你是我的妻子。”

“不，我只能是你众多妾室中的一位，我不是你的妻，只能是妾。你的妻另有其人，是薄丞相掌上明珠的薄良淑。”沈幼清看向萧衍，神色之中早已没有当初的倾慕之情。

当年她爱的确确实实是萧衍，也只是永固村的萧衍，并非是景亲王，也不是什么天子。

那是的萧衍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会为了她的喜怒哀乐而妥协的男人，会为了她的安危、幸福而提心吊胆。若是当初的萧衍，定然会能理解她的选择。

眼前站着的这位，虽然有着萧衍的样貌，可是内里已经不是沈幼清当初爱着的那个男人。

“朕可以许你皇后之位，你的孩子也将是太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萧衍皱着眉头道，他以为这就是他给沈幼清最大的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