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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显然也受够了这种被人当狗撵的窝囊气,在阿巴泰的指挥之下迅速改变路线,直扑东海县。
东海县邻近海州,是淮安府下属的一个县,盛产棉花、小麦、瓜菜、水果,又邻近海边,有渔盐之利,可以说是富得流油。不过这个县的体量实在是小了点,所以阿巴泰在南下的时候都没怎么留意它,只是派了一小队人马过去传达命令,让东海县上交一些粮秣草料什么的就算了。当时东海县也颇为恭顺,老老实实的上交了大量粮秣草料,并且送来不少水果孝敬清军,阿巴泰对他们那恭顺的态度颇为满意。只是现在形势变了,阿巴泰所部几乎被逼入了绝境,举目皆敌,走投无路,无奈之下只能把目光投向东海县,到那里去碰碰运气…没办法,粮秣快耗尽了,再不打下个县城筹集一批粮秣他们就等着饿死好了!
只要别碰上杨梦龙那个大挂逼,阿巴泰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由于消息严重滞后,整个海州地区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明军已经开始大举反攻并且节节胜利,看到南下的清军突然一古脑的窜入自己境内,东海县县令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迷惑归迷惑,他还是组织全县缙绅出城相迎,生怕触怒了清军,招来灭顶之灾。
他错了,出城相迎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阿巴泰不动声色,等先头部队进城之后突然发难,一举将这些瞠目结舌的官吏和缙绅通通拿下,然后下令攻城。东海百姓目瞪口呆的看到刚才还跟县太爷有说有笑的清军突然就翻了脸,挥刀照着他们疯狂砍杀,他们吓得四散逃窜,却哪里逃得掉?清军狂笑着冲进城去,见人就杀,把这些天在明军那里受到的鸟气尽情发泄到这些老百姓身上,东海城一片血色,慈祥的老翁,美丽的女子,憨厚的青年,活泼可爱的童子,纷纷倒在了清军的屠刀之下,无助的惨叫声和哭响声响彻云霄,大街小巷间尸骨如麻,血水横流。清军握着糊满鲜血的刀剑在一幢幢房子之中寻找,将躲在里面的人拖出来杀死,没有人能保住性命,他们已经疯狂了,不再对活着回到东北老家抱任何希望,只想着烧杀抢掠,在自己完蛋之前狠狠的祸害一把这个花花世界!
阿巴泰并没有阻止这种种兽行。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血腥暴行,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现在部队的士气衰落得厉害,必须用这种血淋淋的屠杀和抢掠来提振士气了。当城内的惨叫声和狂笑声渐渐低落之后,他下令:“把所有粮秣都搜集起来,先喂饱战马,大家再放开肚皮大吃一顿!”
清军放声欢呼,将大袋大袋的米面豆子搬出来,豆子和大麦交给辅兵加盐炒熟
,拿去喂马,自己则洗干净米开始煮饭。有人从一个仓库里搜出不少咸鱼,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都懒得烹调了,一人一块就着饭吃,饿了这么多天之后,这绝对是他们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了。
阿巴泰作为统帅,吃得自然是更好一些。几个包衣奴才不知道从哪里逮来一头肥羊杀了,剥皮剔骨剁肉,加上大量佐料扔进锅里炖煮,煮了满满一大锅,一大帮女真贵人围着那口大锅狼吞虎咽,吃得满嘴肥油,肚皮都胀起老高了也舍不得停下来。
阿巴泰同样是狼吞虎咽,他面前的骨头都堆成一座小山了。直到再也吃不下了他才停了下来,打个肥嗝,说:“不行了,年纪大了,胃口不如以前啦!放以前,这样的羊我一口气就能吃掉半只!”
甲喇额真钮钴禄特鲁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嘴唇的油,笑说:“就算是现在主子的威风也不减当年啊,这饭量,末将都甘拜下风!”
阿巴泰摇头说:“不行喽,比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又一名名叫德格勒的甲喇额真从羊腿上撕下一大块肉,狠狠的咀嚼着,说:“该死的明狗,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紧追着我们不放!老子是饿得没力气,所以只能一退再退,现在老子吃得饱饱的,有种再来呀!不把你们打成小饼饼老子的名字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