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川氏迎上去,责备:“施琅,你怎么老是改不了这风风火火的性子?”
施琅向田川氏一鞠躬,他神色慌张,也顾不上解释了,鞋都不脱便冲进书房里,叫:“公子,大事不好了!”
烛光下,这位一向气宇轩昂、充满自信的少年面色苍白,嘴唇微微哆嗦,似乎受了莫大的惊吓,相信就算从楼道里蹦出十个八个聂小倩或者一掀开被窝发现里伽瑘子正在对着他笑也不会让他如此恐慌的。郑森拉住他,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
施琅胸膛起伏,说:“漳州…漳州丢了!”
郑森浑身一激灵,眼睛瞪得老大,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漳州丢了!?”
施琅哭丧着脸说:“不光是漳州丢了,郑彪麾下两万漳州守军,施伯伯和家父所率领的两万援军也全完了,只有两三千掉队的逃了回来报丧!”
郑森眼珠子都突了出来:“四…四万人,全死了?”
施琅说:“据说死的没多少,绝大多数都成了俘虏!
”
郑森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呀,敌军远道而来,人困马乏,光是休整就得好几天,他们也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一举全歼我们四万大军?就算是放四万头猪让他们捉,短短几天时间也捉不完啊!”
窗外传来郑芝龙的咆哮:“一群废物,四万人还守不住漳州,让人家一锅端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废物!郑彪是猪,施福是猪,施大宣也是猪,都是一群蠢猪!”
会客大厅已经是一片狼籍,郑芝龙两眼喷火,见桌子就揣,见东西就砸,怒火冲天。一众刚才还在跟他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部将、缙绅名流无不噤若寒蝉,有多远躲多远,生怕波及到自己。
郑芝龙真的要气疯了!
本来今天他还挺开心的,一早准备了美酒佳肴,心腹将领和厦门的缙绅名流欣然赴宴,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高朋满座,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然而,喝得正开心,一名满身灰尘汗垢,头发散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副将跌跌撞撞的冲进来,用颤抖的声音报告了漳州失守和四万大军全军覆没的坏消息!郑芝龙手一抖,半杯酒泼到了胸口,当确定对方没有跟他开玩笑之后,怒火便像岩浆一样爆发出来了,咆哮声几乎震碎了高价买来的玻璃窗!
开什么玩笑,短短几天就损失了四万大军和三员大将,丢掉了厦门的南大门,而且还是波澜不惊的丢掉,直到尘埃落定自己都还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