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骑兵根本就不关心李九成能往哪逃,在军官的呼喝中,这些剽悍健锐的轻装飞骑士擎起臂张弩朝落荒而逃的叛军瞄准,冷酷地击发,强弩鸣放中,叛军一个接一个惨叫着从马背上倒栽下来,一命呜呼。李九成朝后面射了一箭,没能命中目标,倒接来一支要命的弩箭,正中马腿,战马吃痛悲嘶,人立而起,猛的将李九成从背上掀了下来,摔得眼冒金星,差点没吐血。猎骑兵们放声欢呼:“李九成跑不掉了!”猛催战马冲了过去。
李九成眼前阵阵发黑,分不清东西南北,可他身边最
后十几名家丁却知道形势有多危险,齐声狂叫:“大帅!”拼尽全力勒转马头,朝李九成靠拢。猎骑兵弩箭齐发,又将他们射倒了一半,杨梦龙一马当先,挺着马槊朝李九成疾冲过去,李九成的家丁们似乎也认定他就是这股追兵的最高指挥官,呀呀狂叫着朝他冲了过来,当先一人身材魁梧,那身板跟徐猛有一拼,挥舞一把大斧,发出如雷吼声,照着杨梦龙奋力劈去。杨梦龙叫:“来得好!”双腿控马,黑锋全力冲刺,时速达到了惊人的四十公里以上,快如闪电,两骑交错间,杨梦龙的马槊又快又狠的刺出,噗的一声,锋锐无比的槊锋贯穿了那大汉的铠甲,前胸入后胸出,强大的冲击力将槊杆绷成了弓形,而那把大斧离杨梦龙…还有两三米远呢!一寸长,一寸强,用在骑战中是再合适不过了。槊杆强劲的弹性将那条大汉生生击落马,倒在尘埃中大口大口的吐着血,杨梦龙可顾不上他了,因为就在他刺中这条大汉的同时,一把马刀幻作一幢寒光迎面劈来,目标是他的脑袋!杨梦龙猛地向后一仰,马刀擦着鼻尖荡过,冰冷的刀锋让他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那名家丁一击不中,来不及作第二次攻击,两匹战马已经交错而过,接着,他的后脑传来一阵风声,鸡蛋粗的槊杆像
条皮鞭一样狠狠抽了过来,正中右肋,肋骨都给打断了。这个倒霉的孩子一口血冲口喷出,未等他发出一声惨叫,脖子一凉,一把马刀从他颈间轻飘飘的掠过,头颅顺着刀锋打着旋飞了出去,带起一腔血雨…
李九成好不容易才将三魂七魄给抓回来,爬了起来。他的额头摔破了,血流满面,头盔也摔掉了,头发披散,狼狈不堪。这位狼狈的统帅极力瞪大被鲜血糊住的眼睛,环视四周,惊恐的发现他的部下已经没有一个还能站着的了。他苦心搜罗,极力拉拢,指望在关键时刻能够派上用场保住自己性命的那些家丁要么被马槊两个穿成一串,要么被马刀劈飞了头颅,还有两个被割断了颈部大动脉和气管,正捂着鲜血狂喷的伤口在地上挣扎着,从伤口处呛出一团团血沫,眼看就活不成了。几十名黑衣骑士环伺左右,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活像一群正在觊觎一头肥猪的饿狼。
他们手中的兵器犹在滴血。
杨梦龙用槊锋指向李九成,问:“你就是李九成?”
李九成目露凶光:“正是你爷爷!”
许弓大怒:“大胆叛贼,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无礼!?”
李九成狂笑:“死到临头?我确实是死到临头了,不过老子纵横胶东近一年,杀过的人不计其数,睡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值了,早就值了!老子…”
噔!
一声金属颤音让他的狂笑变成了杀猪般的惨叫,一支弩箭近距离射来,贯穿了他的肩胛,透体而过,一道血线直直的喷出一肘远才落地上,他手中的刀脱手落地,捂着伤口痛得浑身发抖。杨梦龙擎着臂张弩,说:“老兄,别在我面前横,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李九成面目扭曲,狂叫:“狗杂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