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等到了当天最后一场葬礼结束,然后挡住了颜瑾的去路。
“蹭吃蹭喝了这么久还不肯罢休?”颜瑾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这样不行,真的不行。”楚戈实在是心都要操碎了,他刚才给颜瑾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都打了电话,可惜人家也多多少少地受到了颜家各种小动作的影响,一时间实在是赶不过来,没办法,他只能咬咬牙回来再战了。
“我有分寸,不会太过分。”
“你这事儿还不叫过分?”
“相较而言,不算。”颜瑾叹了口气:“无论他们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比不过一条活生生的命。”
楚戈的大脑飞速运转,然后灵光一现道:“我给你再买一只仓鼠行不行,反正笼子粮食什么的都还在呢,空着也是空着。”
“我不会再养宠物了,永远不会。”颜瑾的语气有些低沉,他往前走了几步,拍了拍被各色鲜花埋没的巨大
花棺:“而且,也没有笼子了。”
颜瑾双手抬住了花棺的一边,一个眼神过去,楚戈便会意地走上前抬住另外一边。
花棺上有暗扣,刚才已经被颜瑾打开,百来斤重的棺盖并难不倒两个成年男性。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棺盖被缓缓掀起,露出那里面四天后就将被付之一炬的珍贵宝物。
如果这里还有第三个人,此刻一定会无比奇怪。
因为这个棺材里装着的并不是那只意外丧生的仓鼠,而是一个巨大的笼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小衣服,摇篮,楼梯,番茄形状的小玩具,小黄鸭…
甚至还有一个写着名字的ipad。
轻柔的花瓣纷落如雨,无声地奏起一场低缓的终结曲。
楚戈有些难受。
在过去的八个小时里,他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充斥着整个或说的滔天怒意,颜瑾的怒火仿佛都化成了实体,灼烧着会所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直到这一刻,他才从这令人喘不过气的愤怒之
中,感受到与之匹敌的悲伤。
花棺被合上时,同样发出一声沉重的声响,久久回荡,宛若那从心底传来却无法诉之于口的哀叹。
“随便你了。”楚戈摆了摆手:“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破罐破摔的楚戈正想离开,有个人却匆匆地往这里赶来,口中叫着“先生。”
“这位是胡律师,我在国外结交的朋友,回国发展后自己开了律师事务所,是个大忙人。”颜瑾给两人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这位是我的家庭医生,姓楚,在医院有职位,下次看病的话可以找他。”
“不敢当不敢当。”胡律师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楚医生您好,我有些事要找先生谈一下,请问…”
“楚戈是我的朋友,不用回避。”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我就直说了。”胡律师拿出一个文件夹和一个小本子:“您委托的事情基本都办妥了,对于您突然发难,许多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损失惨重,让我们的部署非常顺利,颜家,不好意思,您父亲那里看起来是要抵死顽抗,全部吞下有些小麻烦,我
已经安排人手去办了,相信就是时间问题。”
“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