藟儿自镇上回来便满怀心事,虽则担心二人归程,可仰头瞧见西沉的太阳依旧在前,缓缓从梢头往下走,便不再担心。
眼神自树梢落下,已然探好了前路的祥安站直了身体,正仔细审视着周遭环境。
只见他扬手朝左右和后方掷了三下,倏然惊起宿鸟一片,吓得藟儿在马背上躲闪,抬手挡在额头。
祥安满意地看着盘旋躲蹿的飞鸟,扔掉手头树干,三两步跑回马儿跟前。
“到了!”祥安牵起马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藟儿侧着脖子望了又望,这片林子似乎并未到头。
“我们不回营里吗?”
祥安扭过头来笑笑:“林子出去穿一片浅滩就是练兵场!”
藟儿好奇地坐在马上张望,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出了林子就是一条小溪,小溪对岸是一片疏林,隐约可见,疏林后广袤沙地,确有人影。
“设了防?”藟儿瞧他过了疏林后,比头先在林子里要谨慎。
祥安点头,没让藟儿下马,拿着另拾的树枝先探好了路才将马儿牵进来,没走两步,便听见“喀嚓”一声,捕兽器自草丛弹出,干树枝断了。幸而祥安死勒住缰绳没让受惊的马儿往疏林方向去。
“看来只能沿河上去,绕路回营地。”祥安站在疏林外朝练兵场望了望,淡淡说道。
藟儿扶着马背,低眸看看祥安牵马埋头向前的背影,而后回望,河水下行,拐进山林,一路东南,掩踪
没迹。
是否还有险阻,引它流亡别处?
藟儿独坐营帐沉思,祥安将她送达便去找方夔议事,直至天色将夜,才有人来请藟儿吃饭。
小兵带藟儿到伙营附近的一个帐篷,一身男装进去时,方夔与曹合平都多看了几眼才认出。
“这位兄弟是?”
围坐的另有两人藟儿没见过,看上去与祥安年龄相仿的男子瞧藟儿欠身向方夔和曹合平客气点头后走到祥安身旁的空位坐下,不由得拎起酒杯发问。
方夔端起酒杯看好戏,曹合平笑着张嘴塞了一大口牛肉,另有正位上端坐的年长者一手搭在桌上,一脸慈笑地看看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