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强烈的反应!果断的拒绝令他尴尬地怔住。
“少爷,回来怎么不和我们说…”
“出去!”
玉燕端上茶跟着送火盆子的陈粮进来,刚踏进门口,被祥之冷幽幽地呵斥吓了一跳,呆在原地,进退都不是,反倒是陈粮,将火盆放下,示意她将茶摆在桌上,两人才喏喏的出了书房。
惊觉自己又失态,灵觉倍感懊恼地低下头。房里刹那静得偶能听见火盆子里未燃透的湿柴“滋滋啦啦”的爆裂声。
“我倒忘了,你是活契,仍能出府,是该珍惜…”半晌,祥之慨叹,“我们该将期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灵觉不明其中深意,见祥之望着自己的神色中徒增许多看不透彻的沉重,于是缓缓走近他身旁,蹲下来说道:“灵觉有一天会将所有事告诉少爷的,可是,对不起…对不起,现在,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关系,我不强求你。”祥之疼惜地看着眼下又湿了眼角的灵觉,宽厚的手掌在空中悬了悬,最终还是落在她的手臂,轻轻将她扶起,“放心,我会护你周全。”
灵觉缓缓起身,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湿润的双眸望着眼前人,努力克制着,嘴角却仍止不住地颤抖。
“病了一场,怎么把人心都给病弱了呢?那么容易淌泪了!”祥之终究没能狠下心来,捧起她的脸颊,拿指腹轻轻将她的泪痕给揩去,“既来之,则安之。”
灵觉再一次从祥之口中听到这话,如释重负般的轻松下来,那些如锁链般拴住她的迷惘无措,顷刻间被打开。
当初既然入府,求了苟活,如今遭这般罪,也当受着,世上哪有一劳永逸的好事?现下使这些性子,耗这些神,全然无益,反倒乱了阵脚又伤了人心。
灵觉躺着,紧紧裹牢被子,脑中浮现少爷夜间的话语神貌,心中涌起暖意,暗暗做下决定:做好眼下事,顾好眼前人,父亲的事,唯有从长计议......
此时的祥之同样夜不能寐,遥想甚远:陈世昌虽未有明示,可前几天安排的私宴,以及听到的那些风声…祥之深深吸气…多少,也猜出个始末!
将心底腾升的意念强压下去,祥之缓缓睁眼,徒然的黑暗让他心中“咯噔”一下。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努力想从这黑夜里寻出些什么,却始终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