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觉出神听着落水嗒嗒的声音,默默点了点头,心下冥思,口内嘀咕道:“算来,祥之少爷是十三?”
“十三?”
周海纵身一跳将拧干的厚重衣物挂在竿子上,听灵觉温声细语不知说些什么,便扭头问起来。
“年纪。”
“是了是了!灵觉妹妹聪慧,我先傻傻忘了!”
“那杨老爷如今也是陪着少爷?”灵觉知二老爷成日在外忙碌,祥之少爷自小没了亲娘,又没见二老爷纳一门填房,免不得要有嫡亲在旁照料,便估摸着是当年把杨氏之父一并给请进府里了。
“那倒从不曾见…祥之少爷自小是二老爷亲自调教的,二老爷也是这两年才又忙于生意上的事。我同你说的这么些,都是从那些上了年头的婆子爷们儿处听来的,你要真仔细问起来,谁也不知个究竟!况且这
些主子们都三缄其口的事,我们知道,不过图个万全,怕哪天在主子面前不经意说了闹得不好看!不然,你还真当我是不知死活的,舌根嚼到主子身上去了!”
周海忽而转了话锋,四周围瞧瞧并没有人,便走近灵觉身旁,正经嘱咐。
灵觉自知这话又问得多了,才喏喏地低头闭了嘴。
“海哥哥说的是,灵觉谨记。”
听周海说的不少事,倒是在陈府干了大半辈子的姑妈不曾向灵觉提起过的,姑妈明面上不太亲近灵觉,事事让她自己去历练,却时常做些体己她的实在事,入东院前一夜,将她叫来嘱咐了几句。
“祥之少爷的亲娘早逝,如今二老爷要娶一门正房,是大老爷房里商氏的表亲,年纪轻轻,人却厉害,你记住,新进门的夫人,仔细着服侍,保全自己。”
“灵觉知道。”
“丫头片子!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什么人没见过,素日知你聪明机灵,可你如今这低贱身
份,藏着些风头,才是真真为自己好,记着!”
灵觉听这话便知道姑妈是发现了自己去她房里偷包袱的事,咬牙无言,默默颔首,正等着她发落,她却一改头先的训斥,语重心长地说起了别的。
“那周海心眼不坏,却差在性直,凡事想得欠周全,你可以信他交好,不用同他交心。”
灵觉闻言诧异,抬首见年迈的姑妈却在往她的包袱内塞些香袋。
“这不是什么姑娘用的薰香挂件,里面全是药草,到了东院住下,将这香袋放到你的枕榻、衣阁内,另有这个,戴上,藏在襟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