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有点像是，被整个世界给忘干净了。被踢出了整个世界圈。

顾酩阳裹着被子，整个房子灯火通明。周遭都是亮的，让他稍微能有点儿，周围还有别的喘气儿的东西存在的错觉。

未来两天里，手机里各种群发的新年祝福像潮水似的飞来。时不时还有几个大红包。顾酩阳每次都回得最快，抢得最快。有时候深更半夜发个红包出去，都没人抢。

在房子里呆得也无聊。顾酩阳想了想，还是准备去外头转转。

这个时候，城市就像被腾空了一样。原本平时堵得挤不动的大马路上，现在只有几辆车跑来跑去。顾酩阳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就瞎几把开。看到商店门口贴的横幅，才知道今天已经是除夕了。

路上的行人都是一脸笑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牵着自己的家人，有说有笑的。看着他们笑那么开心，顾酩阳自己也跟着苦哈哈地笑了起来。

开着开着，顾酩阳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开到了自己之前和赛文一起的那个小别墅那里。

他鬼使神差地停了车，看着几乎没什么变化的小别墅。只是，他发现这房子，好像跟他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

房子里的灯是开着的。这会儿正是晚上八九点。按道理说应该是一家人团年，热热闹闹的时候。但是这房子里却很安静。

顾酩阳想着左右也没事，干脆就下了车，准备去窗口瞅瞅。这房子，居然连窗帘都没换，和以前一模一样。

左看右看，顾酩阳心里忽然一阵灵光。就像是忽然之间被一盆水泼醒了脑子一样。他赶紧低头，在身上摸钥匙，摸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没钥匙了。

但是一推小花园儿的门，开着的。顾酩阳心里有种莫名的预感。扭头看到花园里放着的藤桌都和以前一样。

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顾酩阳也不管是真是假了。上去就狂按门铃。心里又急又紧张，都快让他后背冒出汗来。

门后似乎是从猫眼往外看了看。一时犹豫没有开门，但是也没有人说话。顾酩阳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索性就不按门铃了，一巴掌就拍在门上。

“赛老七？！是不是你！开门！你特么混蛋，你回来了？你特么把这套房子买了？！开门！”

门后的人耐不住顾酩阳的催促，只好开了门。

顾酩阳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赛文这会儿身上穿着标准复古的马褂，整个人打扮得就像清朝的暴发户。和他一半的西方人长相简直违和到了近乎滑稽的地步。

“我还没有准备好，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赛文无奈地笑了笑。

“你特么傻逼啊！”顾酩阳简直想原地爆炸，直接扑上去紧紧勒住赛文的脖子。“你特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到不久。本来准备去主宅的，但是想到你肯定什么过年的东西都没有。所以就准备安排好之后，再

给你打电话的。”

“行啊！这么贤惠！我特么都想一口咬死你了。”顾酩阳说着就在赛文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身体好了？退出组织了？”

“嗯，但是组织的事还要再经过一些手续。不过基本已经解决了。”赛文露齿而笑，弯下腰一把把顾酩阳抱起来。“我没在中国过过年，只知道好像是要穿成这样。不过既然你自己来了，就先把之前说的兑现了吧。”

“什么啊？”

“什么春晚，包饺子，放鞭炮什么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就做。”

“急什么，又不是只过这一次年。”顾酩阳笑了笑，低头吻了吻赛文的嘴唇。“我们还要一块儿过一辈子的年呢。”

过一辈子，这听起来可真让人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