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片
我们很般配。
明明四周人声沸沸,谈话声、广播声、影片的宏伟的宣传音乐在空气里交织着,南星却好像能清晰地听见自己震天响的心跳声,脸上不由阵阵发热——有的人表面看起来是撩汉高手,其实暗地里一旦被喜欢的人反撩,就毫无出息地暴露自己只是个青铜渣渣的事实。
为了掩饰自己的没出息,她故作镇定地拨弄着乱哄哄来不及打理的头发,头发有些长了,她随手扎在脑后,这会儿已经松松散散地落了几缕在颊边,她微低着头,小声咕哝了着什么。
沈虞决不用猜都知道这丫头还是觉得心里不平衡。
的确,这些年来,彼此之间的感情都是她在主动,她像一颗永远不会落山的太阳,在他心头反复地照耀着,光芒落满山原,温暖铺遍河川。
沈虞决深深地注视她。
是因为自己长年累月在险境里生存,是因为自己也在朝不保夕地度日,还因为自己永远不知道今天能迎接朝阳,明天是否就会与世长辞…一个有一个的“因为”,让他十年来总也走不出一个怪圈,一个想长长
久久留住她,又想永永远远将她推离自己的怪圈。
和他在一起,无疑是置身于风头浪尖之上,可如果他看不见她,心里那一块空落落的疼,远比日复一日的病痛折磨还要严重一百倍,一千倍。
渐渐地,他开始自私地以为,自己无论怎么将她推开,她总会不依不饶地迎合上来,她是离不开自己的,这一点让他变得更加有恃无恐。
如果不是病房里那句冷静到近乎无情的“沈虞决,我们分开吧”,沈虞决或许永远无法迈出最关键的那一步。
她用了十年的时间,在他心上走了99步,换做任何一个人,早就被驱逐出境,可她不懂他藏得太深的纵容,所以一次次地被他的冷漠伤害。
沈虞决自认自己做事为人都很聪明,感情上却愚笨地一塌糊涂,幸好,如今看来,一切都还来得及。
电影快开场了,南星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起身准备去排队,却见沈虞决静默地看着自己,那眼神有别于从前的清冷,无端端多了几分她捉摸不透的东西,比云要轻,比风要沉,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种神色。
却在对视的刹那,重重地压在她不堪一击的心上。
南星忽然狠狠地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