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泄露除愤怒之外的其他情愫,板着小脸,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却在对上他幽深的眸光时,莫名觉得有点怂怂的,急忙在脑海里反复过滤自己刚才的表现。
嗯,在教室的时候,有显得很不淡定吗?好像…是有一点不自然。
唔,那在那群男生比赛的时候,她有显得很紧张吗?好像…还被他给带跑了节奏,跟着一起回忆往昔美好岁月了?
咳咳,那…那刚才一路走过来,有显得很狼狈匆促,好像做贼心虚吗?好像…全程都是她在哇哇乱叫,沈虞决根本就没有说话啊!
所以啊,为什么她还是这么没有出息呢?仿佛沈虞决三个字就是她耻辱柱上的标签,无论她装得多么沉着冷静,总是会被轻易挑动情绪,然后变得慌乱无措,像一只永远找不到出路的实验仓鼠。
她安静下来了,乖巧地立在他身前,略长的头发被风吹得杂乱,几根贴在脸侧,白嫩的肌肤趁着乌黑的发丝,娇小而可怜。
沈虞决垂眸看着她,无情地告知她一个事实:“南星,去环山的路,只有这一条。”
南星猛地抬头,不知道是出于愤恨,还是出于羞耻,大声地吼了他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能没有你!所以特意赶过来看我笑话的?!在你眼里,在你心里,我反正就是个不要脸的跟屁虫对不对?!就算我看起来那么努力地想要和你撇清关系,你们也还是觉得我根本就做不到对不对?!所以你们可以任意操控我的去留和生死,把我像一个工具一样,哪里好用就往哪儿使唤对不对?!”
她终于大声哭了出来,苦相像小孩,眼泪鼻涕一大
把,咧着嘴把闭着眼睛,完全没了先前故作镇定无情的模样。
她就是个孩子。
不用矫揉造作地掩饰情绪,也不用担心也许会失败而早早后退止步。
她的身上多的是一往无前的冲劲和干劲,所以当她突然选择离开他,放弃他的时候,沈虞决第一次在寂杳的夜里,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感受着许多年都不曾体会到的迷茫冰冷。
她像一个太阳,曾经照耀过他,温暖过他,所以他再也无法忍受黑暗与寒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