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是被沈虞决抱进房间的。

一长段的距离，男人走得格外快速而稳实，午后的日光慵慵懒懒，流淌在地面上也有不低的热度。

他注意着脚下，尽量走在阴凉处，避免光线太烈晒着南星。

但怀里的人却觉察不出这微小的温柔。

她还在发抖，血色如同从未褪去巨大幔帐，将她牢牢裹死在过往的回忆里。

她抓着他身前的布料，越攥越紧，直到掌心微微濡湿发凉，才恍然回过神来，等她松开手，沈虞决的衣服也被抓得不能看了。

“不好意思啊。”南星抬手轻抚上面的褶皱，尽量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她甚至还对他笑了一下，“要不帮你熨平了？哪里有烫斗？”

她坐在床上，双腿垂在床下，脚趾轻轻蜷缩着，却还是撑着床板，仰起头来若无其事地同他耍嘴皮子。

仿佛刚才的血腥画面只是午后的一场噩梦。

沈虞决居高临下望着她，眼底倒映出女孩强撑笑意的小脸，他没有错过她飞快收起的泪光，大约是从前被他批评得多了，这会儿真该害怕的时候，竟选择了粉饰太平。

“这时候哭，我不会取笑你。”

他冷冷清清地扔下这句话，便环胸而立，好像认准了她会扁嘴大哭一场。

“干嘛要哭？”南星怔了一下，而后咧嘴笑了，“不就是死了两个人吗，沈虞决，我还没弱到那种地步。”

她揉了揉腮帮子，觉得仰头说话有点累，便低头看自己的脚趾，她肤色很白，脚趾更是白皙，一丝光线从窗外打进来，正好落在脚趾上方，南星调皮地晃了晃，那光就跟长了眼睛似的追了过来。

“我今年二十二岁了，法定婚龄都过了，再哭鼻子就太对不起这把年纪了。”

沈虞决没什么特殊表情：“拐着弯说我老？”

他大她八岁，比她早经历人生起伏，比她早品尝人生百味，在他看来，南星永远是个孩子，哪怕他一直致力于让这个孩子长大，却并不介意在独处的时候，她冲自己耍小孩脾气。

从前的南星并不会这么收敛，如今两人相对，她竟也有长大的自觉在，这让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沈虞决，你养着那东西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