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南星发现自己越来越矫情了,总是忍不住想起从前的事情来,那种悲伤沉重的无力感搅得她心神烦躁。
她已经不能再肆意妄为了,而关于家族灭门一案的调查至今还没有更多的进展。
当时的案件被官方鉴定为言草斋自行豢养的药用鼬鲵变异,引发的灭顶之灾,但南星比谁都清楚父亲言礼仁的谨慎,他绝对不可能让鼬鲵发生变异的!
可时隔十年,再多的话语都显得苍白,因为她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鼬鲵的变种究竟是怎么产生的,也无法去反驳言草斋曾豢养药用鼬鲵的事实!
南星知道,在这世上,她能仰仗的只有九盟,只有沈虞决,只有他才能还言草斋一个公道!
可她又是那样的懦弱,她开始依赖着他,习惯着他,她竟曾经想过,如果言草斋的案子沉冤得雪,沈虞决是不是就会跟她撇清关系了?他本来就是受父亲所
托照拂着她,一旦了却了情分,自然便不必再将她带在身边了。
假如言草斋可以重建,她必然是要回去主持大局的,她将代替父亲将言家的医术传承下去,而他…而他也依然是他的九盟当家人,和她之间,再无其他关联。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一直奢求这样的关联的呢?
她身上还有血债,还有仇恨,还有责任,却还为了一点小情小爱耽搁至今,而迟迟不敢面对鼬鲵的存在!
早在半年前,南星就曾在沈虞决的房间看到过鼬鲵的相关资料,她在学校的阅览室里查阅了不少地理人文资料,也隐约知道兰克部落的圣地里住着一条变种鼬鲵!
事情如此简单,只要活捉这条鼬鲵,再和天玑一同研究其变种原因,就有可能推翻当年官方的判定——言草斋的药用鼬鲵不具备变种条件!
那条吞噬她家人的鼬鲵是有人另外将养放出的!
只是,蛰伏心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折磨着她的恐惧到底还是让她退缩了。
毕竟只是猜想,毕竟只是推测,也许…都是假的呢?
兰克部落也许根本不存在呢…
她下意识地开始没日没夜地读书、学习、假装忙碌,对沈虞决避而不见…
现在想来,其实都是一种可耻的逃跑行为啊!
懦夫!
言南星,你就是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