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狭长的凤目微瞥，眼前这个女子，一段日子不见，她的容貌看起来更加艳丽了，再加上慵懒的姿态，实在是有很迷人之处，但他看着她，却只有心内发寒，这女子在谈笑间，说着有关覆国的大计，说着可能会影响无数人性命的大事，可她说的好像是小时候过家家，没有半点的畏惧之心。

她什么都不怕，所以她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

只有无知者才会无所畏惧，只有真正的勇者才会无所畏惧，只有已经完全绝望的人才会无所畏惧，这个女子，是属于哪一种呢？或者三者皆有知？

半晌，李墨将攀在他手臂上的蒋心月推开，蒋心月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敢？”

“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成为护国大将军，执掌几十万兵马吗？”

“他会带兵打仗，他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可他还是背叛了我父皇不是吗？他明明是不值得信任的人，却可以取得别人的信任，这是他比别人聪明的地方。他很聪明，所以才能混到今日这样的位置，他也很贪心，还想得到更多，所以义无反顾地成为了反叛者。

这样的人，是不会允许自己的一切，毁在一个小小的失误上。”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蒋心月问。

“你父亲的人，现在已经到了陵谷川，马上就会到达这里，你手中的揽月令，既然是私令，你父亲只需要一纸公文下发，这揽月令便会全权作废，便是这废令，你父亲也绝不会让她留在你的手里，寿安郡主，你这次的麻烦大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解决你面对的麻烦吧。”

“我父亲来了？”她茫然地看着李墨，忽然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就快要跳出胸腔了，“不，不——”

这一刻，她似乎终于有些害怕了。

李墨没再多说什么，便要出帐而去。

蒋心月忽然奔过去，扯着他的衣袖道：“三殿下，你会上擂台吗？若是你嬴了，说不定我父亲不会作废揽月令，说不定就让我这样将错就错下去。”

“你父亲已经做了选择，不会再改变主意。那样的话，他会遭到天下人耻笑，虽你是她的女儿，他也不会为了你而做改变。”

李墨说完，便从帐里走了出来。

夜里的风很凉，李墨微仰着脸，感受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