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流水席就要撤下，众人当然也没心思吃饭，但是这玉姬风尘仆仆，若是连酒食都未招待一口，就行招魂之事，也是太没道理。

李忠忽然道：“我记得冯兄生前曾说过一句话，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在世，要对得起自己的肚子。他若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了他的事，甚至饿着肚子，怕是要心生难过。”

毕竟是男子，对于劝慰人之事，并不在行，说出的话也粗糙。

不过经过李忠的提醒，玉姬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道：“是啊，我儿生前喜欢的，才是最重要的——据说，当初便是因为在元宵节看到蒋小姐十六天魔舞，才喜欢上的她。我现在倒想瞧瞧，我的儿选定的皇妃是何模样？那十六天魔舞又是何等样引人入胜？”

李忠试探着问，“玉夫人，是想让蒋小姐跳一曲十六天魔舞吗？”

玉姬道：“正是。”

李忠看向皇帝，皇帝又看向顾相，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把独孤解意才是冯跋选定的皇妃的事情告诉玉姬。玉姬见众人神态异样，语气嘲讽地问道：“怎么？大家觉得，本宫没有资格观赏十六天魔舞吗？”

皇帝终于将目光落在蒋心月的身上，其实自冯跋死去的那天开始，蒋心月便心神不宁，坐卧不安，今日听说玉姬来了，要她们这些贵女们也作陪，她内心里是很拒绝的，可是圣命难违，她还是来了。

但是要给玉姬跳舞，她还是做不到的，冯跋是她亲手所杀，她没法神态自若地给冯跋之母跳舞。

她连忙向皇帝摇头，然而皇帝却并不想领会她的意思，和声道：“心月，既然玉夫人想看这十六天魔舞，你便为她舞一曲吧。”

蒋心月被逼无奈，只能站出来了，玉夫人的目光落在蒋心月的身上，蒋心月却不敢与玉夫人目光相对，像是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似的，猛地颤抖一下移开目光，看向自己的母亲郭氏，郭氏并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只是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暗

想，心月向来是个人来疯，人越多的地方她越喜出风头，今日却是怎么了？

蒋心月眼见众人都看着她，好像都已经猜到她就是杀人凶手了似的，内心极度恐惧，紧紧地握住拳头，方能保持些许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