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便看着虞云荻的脸，脑海里纷涌出许多片段，片段中的女子与眼前这女子的脸重叠了起来，然那女子却拥有清澈明媚的笑容，她总是笑得眼睛都眯成一

条缝，笑得露出一口贝齿，说话的时候喜欢用手轻辗自己径边的碎发，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

一时忧愁，伤春悲秋，担心虞氏家族会断了后，自己一个女子辜负了父母和祖奶奶的希望。一时又义气风发，说什么，‘谁说女子不如男’，便是女儿身，也要做出堪比男儿才能做出的事业，要将虞氏家族更加的发扬光大…

在慕容枫思绪纷乱的时候，虞云荻也只是强作镇定，在她看来，慕容枫此刻只是在审视她，找出她的把柄和破绽，所以她也强自镇定，直视慕容枫的双眸，以示自己光明正大，即不怕他，也没有必要怕他。

旁边的李忠见二人对坐互视，目光相交如同要在目光上胜一筹，倒是自己被显得多余了，当下嗯嗯哼了两声。

这声音果然打断了二人的思路，虞云荻正端着架子，身体坐得又直又稳，手中的茶不起半丝波纹，道：“慕容公子，谢谢你刚才可以仗义直言。我以茶代酒，敬公子。”

慕容枫端起茶杯，二人相互示意，各自浅浅地抿了口茶，慕容枫的唇角却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

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

眼前这人，与当初那女子虽然有着同样的容貌，却不是同一个人，因为那女子，绝不会在他的审视下如此镇定，那女子没有任何的社会经验，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

头而已，但是眼前这女子，对于二殿下李忠的询问应对自如，对于他送给她的人情当即就谢，分明是个老油条。

是啊，那般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世间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了。

慕容枫放下茶杯，又问，“只是，在下也不知自己说的对不对？郡主与太子殿下之间，原只是一场戏而已？”

虞云荻笑道：“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至少那天，我的确是夜宿东宫，至于是不是一场戏，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需要时间来证明吧。”

她的意思很明了，或许本来是一场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弄假成真也未可知，现在论断，却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