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冲少时大多跟随父亲打猎做活,偶尔跟随于先生读了几天书,也是认字而已,却是不通诗文,单知道黄锋镝夸赞金嫣红美丽,没有听出黄锋镝诗中言外之义。金嫣红却是晓得,听了黄锋镝与哥哥的对话,心中微微羞恼,瞟了祁冲一眼,见他一脸茫然,不由的更是暗暗生气:这个大笨牛。暗里轻轻推了祁冲一把。
祁冲上前对黄锋镝俯首施礼,道:“见过大人。”
黄锋镝似笑非笑,微微点头道:“今日便是你要与我比斗麽?”
祁冲咬牙道:“昨日承蒙大人点拨,今日原本不该自不量力,只是事关家父性命,只好斗胆请大人出手,求大人怜悯。”
黄锋镝淡然道:“与我比斗,不知你有几分胜算?”
祁冲沉默片刻,涩声道:“实在是一分也没有。”
黄锋镝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抬步往场中走去。
待几人进入场中,金小满轻咳一声,道:“今日比斗,不同平日嬉戏,须请两名裁判,来判定胜负。我算作一名,另外一名则由郑统领担任。”说的却是那不苟言笑的护卫。祁冲曾听黄锋镝叫他展凉,想来他的名字叫做郑展凉。
打石头原本有详细的规则,对于抛掷石头的高度、方向,乃至石头落地的位置,都有限制。平日小儿嬉戏,一般不做细致规定,今日却是事关重大,需得郑重其事。当下金小满、黄锋镝、祁冲,加上郑展凉,一起重申了比赛的规则,商议妥当。之后抽签定先后手,最后决定是黄锋镝先发,祁冲打石头。
二人各自站好方位。祁冲心中砰砰,双手沁出汗水,几乎握不住石头。看那黄锋镝,却是淡定自如,浑然无事一般。只听金小满高声叫道:“比赛开始。”
金小满话音未落,黄锋镝已然出手。便同昨日一样,石头笔直射出,箭一般没入空中。金嫣红失声惊呼,她从来未曾见过石头能投如此之快,如此之高。
祁冲有了昨日的经验,到也并不惊慌。他并不一味的去等待那石头下落,而是瞅准石头的落势,侧耳凝神,提前一石击出。可惜还是投的晚了,只听嗖一声,黄锋镝的石头已经落在了地上,他的石头却堪堪飞在半空。
金嫣红见没有打中,又是哎呀一声。却听得金小满叫道:“黄锋镝得一分。”
祁冲咬紧了牙,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汗,喝道:“再来。”
黄锋镝嘴角含笑,抖手又是一石飞出。祁冲奋起右臂,嘿的一声,石头出手,斜斜的划过天空,却依然慢了少许,没有打中。
之后,黄锋镝再发三石,祁冲虽然万分用心,无奈实力相差太大,石头或高或低,或远或近,竟然全部落空,无一中的。直急的金嫣红咬牙顿足,坐立不安。
连续五击不中,祁冲只觉得心如擂鼓,双臂发酸,两腿发软,便是以往打上十场,也不至累成这般模样。正急躁中,心里蓦然想起老爹的一番话。那时,老爹刚刚猎杀了一只吊睛白虎,对祁冲说道:“一个好的猎人,越是遇到凶狠的野兽,越要放松冷静。倘若是害怕紧张,自乱阵脚,只会死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