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直起身看看零在他的身体里面做些什么，但是因为麻药的缘故，他的身体好像不怎么听他的使唤，于是只是微微起身，复又睡了下去。

“恢复得还不错。”

零将机器撤离，看着03腹部的伤口自己愈合，说，“你的身体细胞没有溃败了。那片真理之书还挺有用的。”

“是么？”

03睁大眼睛，借着无影灯的光芒，将这个废弃的手术室打量了一番，问，“我在哪里？你有没有看见安迩？”

“回答一，你现在在羽蛇团原来的一个废弃医院。”

零取下口罩，他靠近躺在手术台上的03，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一个不满的表情，

“回答二，这里只有我，是我把你从十字教团那里救出来的。

回答三，安迩和亚伦掉进海里了，情况不知，但是根据我的运算结果，他们死不了。

回答四，羽蛇团被十字教团给消灭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零一连串连珠炮一样的回答让03不适，他的大脑在麻药的影响下还不怎么能转动，他花了好久时间才消化完零的回答，他感觉有些诧异，同时也觉得好笑：

“你救了我？你不是说救我不是一个最优解吗？”

“这当然不是一个最优解！”

零冷哼一声，他说话的语气里面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我本来可以一个人走的！我本来没有必要救你的！你知道我在这里困了多久吗？要不是我能黑入系统的监控摄像，你早就被……”

零说到这里，忽然卡壳了。

对呀，他为什么要做这些呢？这不是一个最优解，不是一个最优解，更不是一个均衡解。

这是一个bug。

纵然他曾经在十字教团里面被当做原型机，被进行了无数次的格式化和拆卸，但是在那一段时间里面，他永远都是冷漠的，他就像是一个处在这个世界里面的外人，冷眼旁观所有人对他做的一切，没有情绪，没有抱怨。

然而，现在，他竟然会不满。这是一个bug。

“谢谢你。”

03没有注意到零的不正常，他摸了摸肚子，感应到自己的身体里面的疼痛消失之后，他问，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03即使在问零，也是在问他自己。

他现在身体好了，似乎就更加没有理由非要粘着安迩了，他可以离开，可以自己一个人去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说来也奇怪，等这病完全好了以后，03觉得，自己体内，好像对安迩最后的那点执念忽然烟消云散。

他说不准究竟是自己的心理因素，还是真的是生理因素在作怪。现在羽蛇团没有了，03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样的话，安迩想要找到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零将03的话直接当做了挑衅，他冷哼一声，说，“网络便是我的天下，我自然不用你担心，我可以将自己的踪迹隐藏得十分完美，倒是你，你还要去找你的安迩吗？要知道他为了治你的病，可是重伤了。”

“重伤？”

零的话让03惊讶得直接坐了起来，“他怎么会重伤？他不是有亚伦吗？”

“亚伦？”

零说，“他也重伤了，而且他比安迩伤的更加严重，他丢了一条手臂，不过，我猜现在这条手臂已经被十字教团的人收走研究了。哦，对了，因为f城封锁严密，恭喜你，我们现在还在f城。”

“那安迩现在在哪里？”

03握住零的手臂，焦急问道，“他没事了吗？他怎么会受伤？他不是代表毁灭吗？有这种天赋，他竟然还会被重伤？哦，对了，亚伦不是代表重生吗？他没治好安迩？”

“你……”

零感受着他手臂感应器上传来的力度，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这种种族不是对血缘关系看得十分淡薄吗？为什么你会这么关心你的同族？”

不过，他也知道，照03的性格，不问出个子丑寅卯来，他是不会罢休。

零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我用大数据将整座城里面的消费数据给处理了一下，结果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有几个人在这几天忽然转变了消费习惯，根据这一点，我做了一个数据筛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放心，有两个女孩儿她们……应该是救了安迩。”

“两个女孩儿？”

03表示不相信，“她们怎么救？很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