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鸢若换做以前便忍气吞声，随了这些老不死的心意，可今晚她偏不想被拘着，她淡淡的张口说道：“今晚本宫看着皇子入睡。”

“娘娘，这于理不合。”老嬷嬷抬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站在那一副不肯退步的架势，她来是看着鸢妃的，有时候，她甚至都可以不听她的话。

“皇子身有疾，本宫身为生母，陪上一晚怎的，或是你去枝嫔那把皇上请过来，为你做把主的。”明天她就可以离开这座金子打造的囚笼里，有些心底里的情绪纵然想压抑，也控制不住了。

“老奴…还请娘娘不要让老奴为难。”老嬷嬷踟蹰的开口说道，她眼底里划过犹豫之色，一边是皇家的老规矩，一边是得罪不起的皇帝宠妃，若是她今日不随了鸢妃娘娘的愿，只怕以后没有什么安生日子过啊。

“本宫就这么一次。”流鸢说道，第一次也是唯一

一次，老嬷嬷终拗不过鸢妃的意思，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嬷嬷走后，鸢妃也退避了众人，她看着尚在小床上沉沉睡着的孩子，目光也柔和许多了，孩子是世间最纯粹的白纸，毫无墨点单纯到透明，今后的路怎么走，或许真的只剩下他自己了。

“不要怪母妃自私，为了你，母妃迫不得已，你一定替母妃好好活着，看着世间万物山川，母妃这一生都没有为自己活过，母妃也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安一生。”

那尚在襁褓中的大皇子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从睡梦中醒来，啼哭不止，流鸢心疼的把他抱到怀里，轻声的哄着，她眼角的泪便不受控制的默默流着，对于明天，对于未来，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难得阴沉绵雨半月已久的大越皇都今日放了晴，阳光直束束的射进了沉闷庄重的皇宫里，驱赶走了阴霾。

“皇上，今天难得的好日子，一会下了朝，陪臣妾

用早膳吧。”枝嫔跪倒在宫毕方的脚边，帮他穿着整理朝服，眼角还有着纵情完后的风韵。

“不必了，朕下朝后去看看大皇子。”宫毕方忽略了枝嫔矫揉造作的模样，拿过放在托盘上的佛珠，大跨步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