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原是一个用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圆形池子,这会儿池里面已经盛满了热乎乎的山泉水,蒸腾起白蒙蒙的水气,整个太液池都仿佛都笼罩在一层轻柔的薄纱之中。
清亮亮的池水里撒着各色娇嫩的花瓣,就连空气中,也氤氲着浓郁鲜花的迷人气息。几个丫鬟拥簇着苏若嫣过来,掌管着太液池的丫鬟倒是一惊,压低声音问了旁边的嬷嬷:“今晚皇上翻牌子的应该是白贵人才对。怎么这会儿来的却是苏贵人?”
嬷嬷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斜睨她一眼,厉声道:“这皇上的事情,谁说得清楚了?不管是谁来了,我们尽心尽力侍候好便是了。”
说是这么说,但嬷嬷却是个最会来事儿的,不管苏贵人用的是什么法子,她能压下白贵人,来到这里,还是高看了她一眼,于是走上前去,屈膝行礼,唤开了前头的丫鬟,亲自为苏贵人宽衣解带。
平日那些个秀女第一回在太液池沐浴更衣的时候,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再进池子里,难免会有些害臊,不是扭扭捏捏地躲着,就是脸红着到了耳根。但她一瞧这苏贵人,却依然是一副淡定的模样,连嘴角那妖娆的弧度,也是不曾改变的。
任是嬷嬷见过了无数佳人美女,都没有眼前这段身子给她带来的震撼,让人看了都恨不得上前掐一把。
如此艳色绝世,又正值青春年华,若是有点儿心劲,日后说不定真是三千宠爱在一身了,嬷嬷见过的人多了去,一般不会判断失误,唤来丫鬟去了一篮子的百杂香,百杂香是妃嫔沐浴才能用的,这会儿,也给苏若嫣用上来,一时间百余个纱制香囊浮在水面,香气馥郁,沁人肺腑。
李公公趁着苏贵人沐浴更衣的时候,到了皇上的寝宫,皇上这会儿倒不批阅奏折了,拿起了一本诗集,见到李公公这时候过来,倒是皱了皱眉头。李公公施礼后,拱手回禀皇上:“白贵人方才吃错了东西,患了腹疾,故今晚不能侍寝了。”
皇上长长噢了一声,心感失望,本听说白若兮颇有才情,能诗善文,想着今夜红绡帐下,美人论诗,岂不快哉,但此事人算不如天算,只能作罢,皇上开了金口,问李公公:“白贵人可宣太医未?”李公公答曰:“未曾。”皇上又道:“让御医过去为她诊治罢,这腹疾可大可小。”
“那皇上,今晚侍寝之事…”李公公试探问道。
“算了。”皇上低下头,眼睛去寻诗经上刚才放下的位置。
这一句算了,令得李公公焦灼万分,刚刚苏贵人可是赏了几个金子,现在还揣在身上,沉甸甸的坠着呢,若是这回事情办不好,那金山便是要跑了,而且看她是个有美色的,也是个懂事的主,若是把她捧了起来,不愁自家往后没好日子过。
想到这里,李公公沉住气,给皇上又是一揖,探询道:“奴家见白贵人的表姐,苏贵人,也是同她一般,才情样貌俱佳,性子也一般像,皇上何不翻了她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