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被小厮拖了下去,打了三十大棍,双喜塞了一把钱给那个小厮,那个小厮想着徐嬷嬷得罪的是九小姐,大夫人也帮不了她,而且还得了钱,那还了得,当然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使劲地打。
打了一顿后,许嬷嬷已经是无法再站起来,穿着一件暗褐的长袄,后面沁出的血,染遍了那件长袄,暗褐也成了赫黑。
许嬷嬷的儿子得令过来,背着他的母亲出府去,路上又是叹息又是责怪:“娘,你帮着大夫人做这些事情,就是吃力不讨好。你看,你被撵了出来,我们家可是又少了一份月钱,少一份月钱不打紧,我这边还要掏钱出来供养你。我这一回,媳妇可是娶不上了。”
许嬷嬷不知道自己竟会落得如此下场,泪水早就在刚刚的棒打中流光了,如今听到儿子这么一说,浑浊的双眼中,又闪出了泪花,像胆怯的蜗牛一样龟缩在
儿子的的背后:“我怎么想到今天会有这么一日,以往若不是帮着大夫人做这些腌臜事,她又怎么会看中我呢,又怎么肯让你在府上谋事呢!谁又想到这次老夫人出面了,救了那个小贱人。我还被那个小贱人咬了半只耳朵去。”
儿子悲叹一声,紧紧背着许嬷嬷,倒是不提钱的事情了,去了药店为她抓药,但许嬷嬷望了一下药价后,死都不肯买,让儿子立刻送她回家。
回家后,让儿子拿出供奉在祖先面前的香炉,取了烟灰,又拜托隔壁家的翠花大嫂,把那些烟灰敷在自己背后的烂肉上,止了一回血。
血止住后,儿子准备出门回府,趴在坑上的许嬷嬷又一次叫住了他,苍老的嗓音哽咽着:“儿啊,我的儿,为娘的绝对不会花你的一分钱,等到娘的伤好了,娘立刻去找事儿做,翠花大嫂刚刚说了若是帮人家浣衣,一个月可以得一吊钱呢。”
儿子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都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站起来呢!以后再说了罢。话可别说太满了,估计还
是得我来侍候你。”
许嬷嬷老泪纵横,儿子出门后,她像小娃儿似的“哗”的一声高哭出来,人都道,老年享福,但她可是一失足成了千古恨,差事没了不说,若是继续在苏府的哈,那到时候让大夫人指了一个到了岁数准备发嫁的丫鬟给儿子,儿子的婚事有了着落,自己以后的生活也有着落了。
现在一切都没有了,她趴在坑上,一边捶着传,一边放声大哭。
苏府里面,苏若雪已经是奄奄一息,由着双喜和锦绣领了几个婆子,挨在担架上,抬回了缈云馆。
秦氏刚刚午间小憩,刚刚冬哥儿来过,和她说了好一阵话,便乏了,睡醒后,她理了理头上的发髻,正想出去找女儿的时候,丫鬟熙春立刻伸手拦住了她。
秦氏眯起眼睛,疑惑地打量着熙春,熙春急得满头大汗,突然灵机一动,到屋内拿出了一块帕子,交到秦氏手上,结结巴巴说道:“九小姐刚刚过来,见你睡着就没叫你。她让你帮她在帕子上绣上月季蝴蝶。
明儿要用呢,姨娘,你现在就赶紧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