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回来了。”白若兮笑道,“在外面的竹笼呢,娘生气了,觉得你是只顾着看那鸟儿,所以才不小心掉到荷花池里面的,所以不让鸟儿进房间来。”
“不是,不关我黄雀儿的事情。”白昭茹有苦说不出,一想到今天的事儿就悲从中来,吃完了馄饨后,她便盖了被子睡下了,白若兮帮她掖被角后,又拈起针儿,继续做针线活计。
白昭茹却想着刚才的那一幕,却是如何也睡不着了,偏了头过去,看着白若兮在澄黄的烛光下飞针走线,烛光映照着她的侧脸,把她的动作姿态烘托地温柔极了,白昭茹
心里一酸,拉了拉她的手,小声问道,“姐,你想进宫吗?”
白若兮一愣,冷不防那绣花针刺到了食指,她含住那根手指,在烛下望一眼,幸亏没有流血。
这么久了,也只有白昭茹一人问过这么一句,她想不想进宫。别人都觉得那是天大的荣耀,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想用钱也买不进的一条路子,他们只来恭喜她,祝贺她,却没有人问过一句她的意愿。
白若兮笑着,点了点白昭茹的额门:“傻丫头。”可是这笑着笑着,泪水就像虫子一般,突然从她的眼里爬了出来。
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赶紧背过身去,站起来,借着去拿丝线的由头,把那颗眼泪拭擦去了,丝绸帕子洇开雏菊一般的泪痕。
“姐,如果你不想进宫的话,咱们就不进了。”白昭茹大眼睛里却是显出与年纪不符的坚定神采,“我们可以装病呀,圣上一定不会想要一个病恹恹的秀女。”
听了这话后,白若兮连忙转到床边,捂住了她的嘴:“昭茹,你是病了,才说着胡话呢!以后可别说这种胡话。万一圣上追查下来,查出来是作假的话,那是满门抄斩的罪名。我进宫是下过了圣旨的,万万不能违背了旨意。”
“可是…”白昭茹还要说话,但白若兮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温柔:“没有可是了。你别胡思乱想,又出些鬼主意。好生歇着,虽然不是冬天,但水也阴凉着呢,你安心休养,千万不要落下病根。”
白昭茹叹了一声气,千回百转的,似有万千愁结,却逗笑了白若兮:“你这小大人。”
“姐妹俩在说着些什么呢?”白夫人推门进来,对白若兮笑道,“厨房送晚餐上来了,你去用吧,今日的烤鸭,皮儿烤得香着。”
白昭茹一听,也嚷嚷着要吃烤鸭,白夫人摇了摇头,“大夫说你要吃些清淡的,烤鸭大油,等过了几日后,你再吃罢。”
可白昭茹的馋虫儿被勾起来了,一定要吃到才肯罢休,白夫人撇不过她,只能让丫鬟拿一个烧鸭腿来,把皮儿去掉,再将那鸭肉撕成细条,拌在粥里,让她过过嘴瘾。
大夫人面前的烧鸭却是一点儿也没动过,只吃了些红油素肚丝,便搁下了牙箸,手撑着额门,支在桌上,唉声叹气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