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见她醒来,连忙擦去脸上泪水,“我的女儿。”
苏若梅微微一笑,那笑容也是虚弱的,发白的嘴唇轻轻瓮动着,“若梅没事呢,让母亲担心了。”
在场的人听到这一句话,都没有一个不动容的,连那老夫人都转过脸去,拿着帕子擦了一回眼泪。
田氏的帕子早已被泪水洇湿,她紧紧攥着帕子,捶着自己的心口,声音里全是悲痛欲绝,“若梅,平日为娘的总是教导你要万事小心,不要去水边,山边那些危险的地方,你这次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母亲。”
苏若梅缓缓垂眸,沉默一会儿方道,“母亲。不是若梅不小心。而是…刚才有人推了我。”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震惊,大家面面相觑,没想到居然是有人推了她,白昭茹听了后,又拿眼睛去瞥苏若嫣,苏若嫣瞅她一眼,便移开视线。
“若梅,此话怎讲?”田氏的帕子飘到了地下,她的手攥着苏若梅的胳膊,见到她紧蹙着眉头后便赶紧放开。
“我想着把风筝放得高些,放得远些,好让风筝带着祖母的疾病跑得更远些,就到了那个坡的边上,刚好准备放
起来的时候,我只顾着抬头看天,却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近了,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伸过来,往我的背上一推。我滚下去的时候,撞上了一块石头,便是不省人事了。”
苏若梅脸色越发惨白,不过说了几句话后,她便上气不接下气的,田氏听了后,脸色越发阴沉,她也顾不上苏若梅的伤情,只是继续发问,“那你可看见是哪个人把你推下去的吗?”
苏若梅满是疲惫地摇摇头,“若梅没有看见。”
田氏不死心地追问,“就是衣服的颜色,你也没有见到吗?”
得到的回答,还是摇摇头。
房间里陷入寂静的沉默,好一会儿,苏若梅咳嗽了一阵,过后才问,“大夫可是来过了?他是怎么说的?”
田氏一听到这话,刚刚止住的眼泪便又重新留下来,“大夫让你好好养伤,不用几日便会好了。”至于脸上的伤,等迟些再提罢了。
苏若梅轻轻地点了点头,“母亲,看来这几日,我是不能到教习嬷嬷身边去了,你帮我与她说一声。等若梅病好了,再过去与她赔个不是。”
众人皆是惋惜,她还想着进宫呢,脸上那么大的疤痕,进宫是无望了。等日后她知道,估计要哭成个泪人儿。
“傻孩子…”田氏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般流下来。苏天景也到她的床边过来看她,让她不要说话,好生休养。
田氏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满头的珠翠闪着冷冷的光芒,她一步一步走近了苏若嫣的身边,直直地望着她,“是你干的好事,对不对?”
苏若嫣冷冷一笑,迎上田氏的眼睛,挑了挑眉,“姑母,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刚刚的耳朵是不好使了是吗?难道你没有听见若梅妹妹说的话?她说的是,没有看见谁推的她!那所有在场的人都有可能推了她,姑母却把矛头指向若嫣一人,不觉得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