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含着眼泪替万贵妃换上了杏黄色的贵妃吉服。她头戴黄金镶红玉凤冠，描花钿，点绛唇，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她取了一把匕首打量几眼，刀刃上反射出锐利的光芒，她后合上刀鞘，将其收入怀中。

刘嬷嬷随着她的脚步来到了都城城楼上方，深夜了，下方依旧处于两厢厮杀当中，夙离国还在进攻，天启国军队损失更大，西北大营的军队连城门都没守住，招募来的民兵死了个七七八八，禁卫军还在午门做抵抗，御林军保护着皇帝。

而夙离国军队正集中精神，准备一鼓作气拿下上林都城，成败在此一举。

萧麒渊站在城楼上，瞧着这片疮痍，箭矢纷飞，黑烟滚滚，遍地尸身，杀戮的气息在扩散，敌人还在进攻，他们步步败退，这心也就跟着沉到深渊。

谁曾想到，当初强盛的天启国几个月之内腹背受敌，丢了国都，真是奇耻大辱，他又有何颜面去地下见先帝？

就算是死了，也要守着江山而死，他既是败给了别人，也是败给了自己…

万贵妃的身影出现在此处有些违和，吉服裙摆很长，染着地上的鲜血，画出一朵朵血花，华贵又凄美。她迈着莲

花步子，缓缓走到城墙上，一身的气度无人能及。

“你为什么没有走？”萧麒渊内心苍凉，更加平静，他知晓宫里留着九王府的暗卫，带着他们离开不成问题。

万贵妃望着血腥的场面，保持了自己的冷静，“臣妾是天启国的贵妃娘娘，执掌凤印与皇后无二，自然是城在人在，城灭人亡。”

“晴岚…”萧麒渊此刻竟有些神情恍惚，似乎看见了少年时期，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与之流露出的真情实意。

这么多年，真正陪在他身边的只有晴岚，可惜他早就被权力迷惑，为此伤害她，利用她，晴岚的一家因他落得家族败落的下场。

是他亲手磨灭了两人的感情，她那样怨恨他，甚至是与他情断，自行禁足，他还以为她已经走了，就跟宫里的其他女人一样不曾留恋，结果到了最后，留在他身边的也只有她。

他错了，他也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