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陡然间想起三年前与楚若扬相识的点点滴滴,桃溪城发生地动,当时他断了一条腿,是她救了他两次,她还戏称他欠她两条命。
他们朝夕相处三个月,也算是朋友了,她央求父亲推荐他去白鹿书院读书,后面再也没见过,岂料今日偶然撞见了。
当年那个不爱说话的男子已经慢慢蜕变了,变得更加文质彬彬,温文尔雅,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心如死灰,而是有了文人墨客独有的傲气。
岁月真是一把无情的刀,将他们的人生镌刻得千姿百态,正如人生百态,造化弄人。
想想她原来还是一个闲云野鹤,跟着父母四处行医,可
这半年以来,她的身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一个世家小姐摇身一变成为了九王妃,其中的曲折能有几人明白?
“幸好没认出来,不然就惨了。”云歆惊魂未定,忧虑道,“王妃,若是我们继续南下,会不会遇见其他人?”
南方就是他们的家乡,虽然小姐以前外出行医时总是轻纱掩面,可难免有人认出来。
“既然决定了和萧云泽去江鼎城一趟,便想过有此一劫,总是要来此走一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机应变就是。”夏雨霏摸着云歆的脑袋,出言开解道。
此刻夏雨霏心中却想着是就这样抛头露面,还是戴一个帷帽,总是要遮掩几分。
云歆抿嘴道:“嗯…”
是夜,温度骤然降低,明明是春天,倒让人恨不得加两件衣衫,缩在被褥中。
翌日一早。
一连四日的日夜兼程让众人有些吃不消,加之大雨如注,萧云泽便让人轮番换岗,空闲之人便到马车中休息,其余的人继续赶路。
整整四日,萧云泽都未瞧夏雨霏一眼,可是他还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有多少次他想掀开车帘瞧瞧她,可是却被自己的理智唤回来,失了勇气。
车夫停下车,等着萧云泽上车。
他把伞递给车下的严箻,抬脚便登上马车,将手伸向车帘,握住了帘子边缘,迟疑片刻,恢复了心神,终于鼓起勇气掀开轿帘。
还以为他会瞧见木君泠端坐在马车中,冷眼瞧着自己,不料她竟然虚弱地躺在软榻上,蜷缩在被子中。
萧云泽快步上前,察看夏雨霏的情况,他攥紧夏雨霏滚烫的双手,又摸了摸她火热的额头,心中一片焦急之色,不过是几日未见,她怎么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可是昨晚下雨受凉了?